寒治及时接住了从树上掉落的云琅,并且没有发出声响,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
直到远远离开了父帝寝居,寒治才将怀中小心翼翼捧着的鸟放到地上。
“云琅,你快变回来。”寒治略显焦急说道。
随后,地上的鸟立刻变回人形,云琅就这样蹲在地上,目光呆滞,迟迟没有站起来。
寒治见此,也蹲了下来,看着云琅出神,心中明白一切。
“云琅,你都看清了?”寒治问道。
沉寂了许久,寒治也一直等着,终于看见云琅缓缓地点点头。
“你是刚才跟着我一起去的?”寒治又问。
“嗯。”云琅闷闷地应了一声。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发现你……”寒治自责地说道。
云琅也抬起了头,面带疑惑问道:“兄长,你早就知道父帝会这么做?”
“我也只是猜测……你太冲动了,若不是我也有和你一样隐藏气息的法器,你恐怕已经被……”寒治欲言又止。
“兄长……”云琅的声音带上了颤抖,“你知道吗?父帝他、他居然将母帝的……”
云琅不忍说出更多,一双蓄着泪水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寒治。
寒治伸出手抱住了云琅,压下心中的痛苦,安慰云琅道:“我知道,我也看见了……”
“兄长……父帝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母帝从来没有亏欠过他啊……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地将母帝……”云琅几乎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寒治不知该如何向云琅解释,当他发现这本写有龙族脊骨可做剑的书籍时,他比任何人都凌乱,他不得不逼自己往最可怕的方向去想,没想到……他还是没能救下母帝。
寒治只能拍着云琅的后背安慰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紧握。
他同样为母帝的遭遇感到不可置信与痛苦,可他对父帝已然有了其他念头。
父帝身为天帝,不护卫天界和平,反而野心勃勃,想要统领三界,处处挑起战端,今日更是亲手杀害了母帝,只为夺取她身为龙族的脊骨。
愈想,寒治心中的恨意愈深刻,他的手紧紧握着,几乎要陷进掌心血肉中。
“云琅,我们还会遇见父帝,我们不能做出这副样子,会被他发现的,一不小心我们就会有生命危险。”寒治冷静说道。
“可我……不敢面对他了。”云琅弱弱说道。
“不可以!我们必须面对他!他是我们的杀母仇人!”寒治厉声看着云琅说道,颇有天后的气势,云琅一时被镇住了。
“云琅,一旦我们露出破绽,下场绝对会比母帝更惨,你想变成那样吗?”寒治又问道。
云琅默默垂首,摇了摇头。
“听着,无论父帝对我们说什么,都要表现得正常一些,绝不能让他发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来,也才有机会……”寒治顿了顿,“报仇。”
“报仇?”云琅一愣,怀疑道:“可父帝是天界最强大的神,我们该怎么报仇……”
“谁说的,天界最强大的……分明是木神。”寒治忽露出坚定地神色,“云琅,我们现在就去找木神。”
“找木神做什么?他能帮我们报仇吗?”云琅不解道。
寒治摇头,“不,木神远离天界一切事,他不会帮我们。”
“那我们找他做什么?”云琅问道。
“他才是天界真正最强的神,我们可以向他请教,让他来教我们,我们韬光养晦,总有一天能够报仇。”说着,寒治拉起蹲在地上的云琅,不管不顾地向神树的方向跑去。
“诶!我的腿麻了!兄长等等……”云琅喊道。
寒治充耳不闻,拉着云琅直直跑向神树。
两人来到神树下,云琅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到了……”
“走,我们去见木神。”寒治也有些小喘息,但他仍是坚定地走着。
“我们见到木神后应该怎么说呢?”云琅问道。
“当然是如实说了。”寒治道。
“那……木神不会把我们说的事告诉父帝吗?”云琅迟疑道。
“不会的,木神最是淡泊,他绝不会这么做。”寒治笃定地说道。
“木神淡泊,他又为何会帮助我们?”云琅说道。
寒治沉默一瞬,“……我会想办法的。”
而两人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木神。
木神见到二人,略感意外,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寒治拉着云琅向前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木神面前,腰笔直地立着。
木神与云琅同时一惊,木神立刻向侧面让出一步,避开寒治的对面。
云琅见此情况,也赶紧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木神不解地问道。
“木神,我们有事相求!”寒治说道。
“何事需要这般说?你们先起来。”木神说道。
“不!木神若是不答应,我绝不起。”寒治倔强地道。
“好。”木神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跪着吧。”
说完,木神就要转身离开。
寒治心里一惊,为何木神不按他想象中那样,见到他固执的模样,先是答应他的请求,再让他站起来。
寒治来不及细想,大声喊道:“木神!我们想请您指点我们修炼!”
闻言,木神的脚步顿住,“你们都有天帝安排的老师教导,为何要我指点?”
寒治顿了顿,还是选择说出实情。
“木神,不瞒您说,就在方才,我与云琅亲眼目睹了父帝杀害母帝,取走她的脊骨,我们……”寒治短暂哽咽一瞬,“我们想要为母帝报仇!”
“报仇?天帝杀了天后,可他依旧是你们的父帝,你们要如何向他报仇,又打算谁来下此手?”
听了木神的话,兄弟二人一时语塞。
他们心里知道,要孝顺父帝母帝,可母帝日日陪在他们身边,而父帝总是扬言要踏平两界,一统天下,对他们二人也是极度苛刻,他们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母帝。
“若是你们下手,便是弑父,即便如此,你们也依旧想要这么做?”木神又问道。
云琅看了看垂头不语的兄长,心中下定主意,回木神道:“弑父又如何,不仅出于我和兄长的立场,更是出于天地之间生灵的立场,父帝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天帝,若我与兄长一定要有一个人背上弑父的罪名,我也愿意!”
木神这时才将目光放到云琅身上,从前他从未发现云琅有如此难得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