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州市郊海景别墅区。
姜老爷子坐在书房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枚墨染先生送的玉琀,口中默默呢喃:
“君子之交淡如水……”
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钟,这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怪了……”
姜老爷子嘀咕着放下玉琀,转身点了几下鼠标,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深州市区的地图,地图上有五个轻微闪烁的红点。
鼠标箭头每悬停在一处红点上,就会显示出一串车牌号。
这其中也包括姜淮和美雅的车。
切换三次后,姜老爷子缓缓皱起了眉头。
被安排出去寻找太保下落的那辆车,已经两个多小时没动了。
即使没有收获,他们也会在每天八点钟之前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以便姜老爷子进行下一步指示。
姜老爷子拿起手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提示音之下,姜老爷子按下挂断,缓缓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望着远处迷人的海滩夜景,姜老爷子久久没有挪动位置。
就这么过了十多分钟,他再次尝试拨打电话。
依旧是无法接通。
姜老爷子转身推开房门,对站在门口的大个子说道:
“你去趟市南,渔场区那个三角岔道附近,找找13号车,我等你消息。”
大个子点点头:
“好的姜总。”
说罢迅速转身离开。
二十多分钟后,大个子的电话打了回来。
13号车找到了,翻进了山道旁的石沟里,车上的两个人早已没了踪影。
“把车拖回来,人不用找了。”
姜老爷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转身缓缓坐到沙发里,食指和中指极有规律的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片刻后,眼神猛地变得锋利:
“是我太小看你了。”
随后掏出手机,打给了儿子姜淮:
“小淮,太保之前在店里的交易,有哪一单是走的委托?”
姜淮冷不丁接到父亲这么一通电话,自然知道这不会是小事儿,赶紧回了句:
“爸,最近几单几乎全是走的委托,您稍等我把单子找出来……”
说罢便对身旁的美雅说道:
“太保的单子,爸要看……”
姜老爷子闻言补了一句:
“把买卖的另一方信息整理出来,发给我。”
姜淮一愣,回答道:
“爸,就俩人,一个咱白天见过,就是您那位朋友的徒弟,杨柯,另外一个是深州生物创新研究院的院长陈文,除了跟他俩的交易是单纯走手续过委托,其他的都是咱们收走自卖的。”
姜老爷子眼睛一眯:
“那个海归?”
姜淮回应:
“对,您还为这事儿训斥过我……”
姜老爷子大脑飞速旋转的着,最后问了一句:
“张德高送来的干尸就是陈文买走的对吧?”
姜淮回答:
“对,还有个事儿没来得及跟您说,陈文也有走货的路子,跑海外,他也在收东西,货款也是走海外账户……”
不等姜淮说完,姜老爷子便打断道:
“这事儿我早就提醒过你,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跟杨柯关系处的不错对吧,你现在去问问他,他跟太保究竟是什么关系。”
姜淮一听有些懵,但还是答应道:
“好的爸,我现在问。”
……
墨染先生,老鱼,余晖,此时正围坐在书桌前研究着眼前那双可以在水上行走的怪鞋,老鱼一看来电话的是姜淮,便按下了免提键:
“姜淮啊,什么指示?”
电话那边的姜淮语气明显有些为难,嗯啊几声后开口道:
“啊,是这样啊杨哥,那个,我想问问,你跟那个太保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此话一出,电话这边三人同时一怔。
老鱼向墨染先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墨染先生则皱了皱眉,伸出手掌平放下压,示意稳住,先问问怎么回事。
老鱼之前跟姜淮聊了很多,但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跟刘钊的过往,甚至聊天时也只字未提刘钊的姓名,全程以太保二字代替。
他能忽然打这个电话过来问,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从饭局回来的时候,墨染先生也表示过不会跟姜老爷子讲起这一段关系,没成想这一天还没过,姜淮就打电话过来开始追问了。
“啊?之前我俩有过几次交易,都是经过你的手,可是连面都没见呢啊,姜淮,你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电话就摆在那里,老鱼短时间也想不到太好的言辞,只能先探探对方的口风。
一旁的墨染先生则继续皱着眉头。
“是这样,其实易宝斋一直在找他,想把黑卡收回来,这事儿我也跟你提过,事情的具体进度我不清楚,只是……”
姜淮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想到今天老爷子在饭局上对墨染先生和余晖的态度,既然两家关系能好到这个份上,干脆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我也不敢多问缘由。”
听到这里,墨染先生的眉头瞬间松开,轻轻叹了口气后,对老鱼扬了扬手。
老鱼看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
告诉他吧。
姜淮直来直去没藏着掖着,再加上两家这种世交的关系,这事儿倒也没必要继续隐瞒。
墨染先生只是不想让姜老爷子误以为自己在帮忙求情,但姜老爷子能主动打问,定然是寻找刘钊的事情有了眉目。
甚至有可能已经给那兔崽子揪住了。
老鱼也看得出师父的无奈和为难,稍加思索后回答道:
“姜淮,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他是我之前同门的师兄,但我们并不一路,这么多年也没有交集,后来是他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要收我的东西,这才找到了你那里。”
“啊?!”
姜淮一听明显有些震惊。
好家伙,这段儿之前杨柯从没跟自己提过,要不是自家老爷子跟他师父这层关系,这事儿杨柯怕是永远都不会跟自己讲了。
姜淮本想接一句:
“杨哥啊,你咋不早说……”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早之前关系不到位,不说也是正常。
杨柯啊杨柯……
你真是条老鱼……
……
此时的刘钊刚刚完成了挖坑埋尸的任务,一身大汗又被小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他把工兵铲一放,转头看向帮忙照明全程开着车灯正对自己的陈文,心中暗道不妙:
“坏了,这鳖孙,该不会全程录着像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