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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礼仪建筑暂时没有,但是跟象形墓同时期的殉葬冢倒是有一处,只是现在已经被人全部毁掉了,根本没法拿出来。”

老鱼咬着牙说完,又恨恨的补上一句:

“刘钊这个混蛋,他是什么也不顾了,民族大义不懂,师门的规训也完全抛在了脑后!”

位召兴看到老鱼如此反应,心中还是挺欣慰的,只是听到后面的殉葬冢和刘钊时,就开始有些听不懂了:

“刘钊?殉葬冢?”

老鱼索性摊牌:

“你手中这片龟甲,就是在深州采石场下面的殉葬冢里拿出来的,殉葬冢里有个巨大的石柱,上面刻满了文字,但早已被何磊那个兔崽子挖出来打碎做成砂石料了。”

位召兴懵了:

“何磊又是谁?”

老鱼不得不继续解释:

“何磊是个搞开发的,全国各地到处跑,明面上干工程,背地里毁灭性盗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背后的人,居然就是咱们的二师兄刘钊!”

在这之前,位召兴以为刘钊只是没有其他来钱的道道儿,仗着师父传给他的观字诀,继续分金定穴做着发丘一行。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刘钊非但没有遵守发丘一门的规矩,居然还带人能做出这种事。

“不敢想象师父知道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位召兴一脸凝重。

“师父好像知道,所以之前他才告诉我不要跟他再有任何交集,我不跟你说过吗?\"

老鱼有些诧异。

位召兴摇摇头:

“不应该的,以师父的秉性,知道刘钊走了歪路,即便已经退隐,但他还会劝诫,为什么反倒避而不见,只是劝你?”

老鱼耸耸肩:

“没准师父认为他已经没救了。”

“或许吧,师父连发丘一门都可以舍弃,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违背师门规矩的弟子呢。”

位召兴说着话锋一转:

“杨珂,象形墓里的古怪生物,你都见过,对吗?”

老鱼一愣,这话题会不会转的太快了……

但犹豫片刻,老鱼还是点了点头:

“嗯,不过你人都在医院里了,怎么考古工地上的事情全都知道啊……”

位召兴笑笑:

“我们内部系统每天都有工作报告上传的,我看到那堆烧成渣渣的东西时也以为是之前的盗墓团伙做的,直到看见新的龟甲照片,再结合你给我看的译文内容……”

“不过结合工作报告看来,你只是一路把危险解除了,东西应该没少,对吧?”

老鱼一听,好家伙,三师兄这是也开始玩套路旁敲侧击了。

“发丘的规矩,我可不敢破,墓里要啥没啥,龟甲和罐子上全都是字,怎么拿啊。”

位召兴笑得更神秘了:

“所以你们一共进去了四个人,分别拿走了马血石,黄金质地的马鞍和马笼头,以及一把天铁炼制的短刀,对吧?”

这一刻,老鱼甚至以为余晖或是林惠杰或是森扬已经落网了……

不过又一想,不对劲,他们真要是吐这么干净,自己哪还能顺顺利利来医院?

不过位召兴又是怎么知道的?

“师兄,你别吓唬我……”

老鱼罕见的怂了。

“那个巨型铸铁心脏内壁上刻的清清楚楚,照片就在我这里,考古队那边还在等译制内容,所以现在咱们俩能好好聊天了吗?”

位召兴自认为终于有机会彻底拿捏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师弟了,不料老鱼眼珠子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师兄,我下墓出来第一时间通知你,为的就是你跟我说过不要让你失望,我不能愧对师门,但你进了公家,我也得对你有个交代……”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绝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但我还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联系了你,当然,这里面我也有私心,不妨告诉你……”

老鱼说着悄悄观察者位召兴的神情变化,见他已经逐渐进入状态,果断甩出王炸:

“下墓之人,就有余晖,师父的亲外孙,或许是发丘一门的血脉所致,他的天赋极高,师父为发丘已毁倍感惋惜,你为文明断层倍感惋惜……”

“但是我们做了这件事,发丘没有毁掉,文明断层也有了新的线索,你,我,余晖,师父,这四个人谁没有犯错?谁又真的错了?”

位召兴当即回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当年也算是迷途知返,机缘巧合的加入了……”

老鱼赶紧摆手打断: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那我问你,第一片龟甲谁给我译的?刘钊那支离破碎的古献谁给译的?这种行为,本来就犯错误了吧?但是!”

老鱼说着顿了顿,方便强调语气:

“你译给他的结果,殉葬冢被毁,余晖冒死把龟甲抢了出来,让我转赠给你,还给那变成砂石料的石柱拍下了珍贵的照片,当然,我还没来得及给你……”

“再看你帮我译的结果,我把象形墓的危险除掉,所有带字符的东西全部留下,只是拿了那么一丢丢车马费,对了,余晖差点又死在这事儿上……”

“我通知了你,但刘钊的探子又到了,知道我把消息漏给你,找人追到余家屯要我命这事儿你不是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老鱼仿佛一肚子委屈:

“现在我专程过来给你送龟甲,你有了点别的线索证据,功过相抵只字不提,上来先跟我撇清瓜葛,师兄,有这么办事的吗?”

一番话信息量太大,但是坦诚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威胁,位召兴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那些文物是你们的车马费么?”

老鱼果断作出战术后仰动作,同时无奈摇头,手中食指悬在空中,点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

“三师兄啊三师兄,治完胃,看看脑子吧,你怎么就分不出来好赖话啊……”

位召兴见老鱼这副德行,猛地一拍床,怒斥道:

“别演了,一天天的跟你说点话真费劲。”

见老鱼恢复正常,位召兴才继续说道:

“手术过后,即便病情得到控制,我的身体状况肯定也不允许自己像以前一样顶在一线了,最近我想了很多,趁着还没手术,有些话,我需要跟师父聊聊,才能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