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飞过大火,顺利进入红灯区。
言臻手腕上戴着的儿童手表悬浮屏上有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以往有守卫来回巡逻的红灯区,此时走廊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
很快,无人机遇到了第一波正面火拼的人。
言臻本以为火拼双方是红灯区的守卫x勃起哥带来的小弟,但看清战斗形势,她才发现是勃起哥带来的人起内讧了。
一群衣着一样,武器一样的人以房间作掩体,打得你死我活。
走廊上火花四溅,不时有人倒下。
言臻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无人机越过火拼的人,很快在走廊尽头发现了戴着防毒面罩的男人的身影。
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得乐了。
男人在她面前装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会儿却在火拼中处于劣势——他和十多个护着他的小弟,被三面包围在红灯区顶楼的贵宾招待区。
从人数和武器装备上来看,男人属于负隅顽抗。
而且红灯区一楼到三楼的大火在持续燃烧,不出十分钟,猛烈的火势就能将整座建筑淹没。
言臻操纵着无人机进了贵宾招待区,往男人所在的方向靠近。
无人机刚进房间,男人立刻注意到了,抬手射击,解决掉一个叛变者的同时,他抬头看了无人机一眼。
这一眼让言臻有种在跟他隔空对视的感觉。
她干脆打开通话系统,用无人机对着男人喊话:“喂,需要帮忙吗?”
男人似乎一怔,明明身处险境,语气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带着几分不正经:“怎么帮?”
言臻调转无人机,瞄准冲进贵宾招待区的敌方,当着男人的面操纵无人机射出一颗子弹,正中那人眉心。
“枪法不错。”男人说,“不过无人机体积这么小,能装的子弹不超过五颗,外面还有一百多人,你救不了我。”
他话音刚落,红灯区方向再次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言臻隔着这么长的距离都被震得耳膜轰轰作响,身处红灯区里的人就更别说了,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甚至断联了几秒钟。
好在无人机够硬核,很快恢复了信号。
但二十秒前还灯火通明的贵宾招待区这会儿变成另一副样子。
灯灭了,天花板塌了一半,护着男人的小弟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三四个还能喘气的要么受伤倒地,要么还在奋力抵抗,用仅剩的弹药死守着招待区入口。
言臻从废墟掩体后探出脑袋往外一看,刚才发生爆炸的方向是红灯区西南侧——那处是供来红灯区消费的客人停放飞船的泊机仓,此时成了一片火海。
言臻紧盯着那片火海,脑子飞快旋转,她伸腿踢了踢一旁的沈容,飞快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把飞行器开过来,越快越好。
沈容意识到她要干什么,面露犹豫。
“快去!”言臻压低声音催促道。
沈容这才拔腿往停放飞行器的地方跑去。
言臻调整无人机,在几乎沦为废墟的贵宾招待区转了一圈,找到躲在沙发背后的男人。
他也受了伤,一条手臂血淋淋的,另一只手握着枪,这会儿坐在地上,背抵着当掩体的沙发,屈起一条腿。
因为戴着防毒面罩,言臻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胸口剧烈起伏,隔着无人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此刻有多疼多难受。
言臻驱使无人机飞到男人跟前,低声说:“泊机仓被炸了,你的飞船大概率也毁了。”
“是吗。”男人并不惊讶。
“没了飞船,你就算能逃出红灯区,也离不开N613。”言臻说,“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救你。”
男人喘着粗气:“怎么救?外面已经被包围了,你能飞天遁地带我离开不成?”
“你别说,我还真能。”言臻说,她扫了一眼男人手腕上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腕表,“掐个表,再坚持三分钟,听到飞行器的声音就冲出来,你右侧有个阳台,我在阳台外面接应你。”
男人闷笑了一声:“来真的?”
“当然!”
“你图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咱俩是‘过命’的交情。”
男人一怔,随即说:“不用,我的命不值得你这么冒险。”
“顺手的事儿,算不上冒险。”言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还有一分钟,你做好准备。”
沈容开着飞行器过来了,悬停在离地面一米的地方,座舱罩打开,言臻迅速跃上后座,戴上头盔指挥沈容:“出发!”
飞行器升空提速,往大火冲天的红灯区冲过去。
沈容负责驾驶飞行器,后座上的言臻负责观测敌情和方向,并指挥前进方向。
下方包围红灯区的叛变者很快发现了这架突然出现的飞行器,意识到它是冲着救男人去的,底下传来密集的扫射声,甚至还有个人扛起炮弹对准飞行器射击。
过去这些日子,沈容没少驾驶飞行器穿行在障碍重重的金属森林,锻炼出一手娴熟的驾驶技术。
她巧妙地躲开炮弹攻击,飞行器一个倾斜,尾翼顺势扫落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的建筑一角,大块残渣从高空坠落,直接将底下扛着炮弹的人拍翻在地。
“nice!”言臻大喊一声,“右转!”
飞行器转过一个弯,言臻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男人。
身后和脚下的建筑几乎被大火吞没,他戴着防毒面罩站在整座建筑仅剩的安全区域,四周浓烟滚滚,他的姿态却闲适得好像只是从宴会场中走出来透气。
沈容见状,忍不住吐槽道:“好装逼一男的!”
“忍忍,谁让他有大用。”言臻说,她从飞行器储物仓翻出绳梯,抛了下去。
飞行器掠过阳台,男人抓住绳梯腾空而起,在底下那帮叛变者愤怒的目光注视下被迅速带离火海。
红灯区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男人攀住绳梯一步步往上攀,在距离飞行器还有几步远时,舱内伸出一只手。
他微微一顿,随即抓住那只手,被一把拽了上去。
男人上了飞行器,靠在后座上大口喘着粗气。
半晌,他呼吸终于平缓下来,随即抬手,掀开防毒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