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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庆的死很快传到曹府。

管家代替薛凛出面,给了一笔丧葬费,让义庄葬了薛庆。

两日后,言臻带着薛凛,管家账房,丫鬟小厮,以及被派到曹家名下绣庄做管事,这次非要来凑热闹的王小翠母子。

加上雇来的十多位武功高强的镖师,一行七十余人,浩浩荡荡地踏上去京城的路。

春节刚过,空气中还残留着寒气。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闱,路上能看到不少读书人拖家带口上京赶考。

言臻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中。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她始终没能克服原主晕车的毛病,一坐进半密闭的车厢就想吐。

只要出门,她就以马代步,这几年将骑术练得越发精进。

反观薛凛,他不擅骑术,一路上都坐在马车里看书,看起来倒像个娇贵的富户小姐。

鄞州距离京城五百余里,出发第二日,言臻在路上遇到了一位“熟人”。

那时她和王小翠母子,高管家,薛凛几人在路边的茶摊歇脚,冷不丁旁边传来一道男声。

“曹……兄?”

言臻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她打量着那人,那人也打量着他。

半晌,言臻先认出来了,起身落落大方道:“蒋兄!”

那人正是三年前捎着言臻从宁州到鄞州的蒋明。

三年不见,蒋明似是不敢置信,目光在言臻身上来回逡巡:“你、你真的是曹贺?”

“是我,蒋兄,好久不见。”

蒋明脸上却没有多少欣喜,看她的眼神带着陌生:“你这是……”

言臻低头扫了一眼自己。

出门在外,为了方便骑马,她挽起长发,衣着以马靴和窄袖劲装为主。

这副打扮要是放在三年前那个手掌干裂,皮肤粗糙黝黑,干农活练出一身蛮肉,还女扮男装的言臻身上,没人会怀疑她的性别。

可过去三年,言臻好吃好喝,手掌褪去糙皮,皮肤也不再暗沉发黑,那身蛮肉更是被她有意识地练成线条更为紧致流畅的肌肉。

加上鄞州首富的气势,眼下的她既有男子的颀长矫健,又有女子的端庄优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让她有种雌雄莫辨的俊逸洒脱。

言臻看出蒋明的疑惑,爽朗一笑:“蒋兄见笑,三年前我独身一人出门在外,女子身份多有不便,只好女扮男装,并非有意蒙骗蒋兄,还望蒋兄见谅。”

蒋明:“……”

听言臻坦白女子身份,蒋明表情顿时有些不自在了,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样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言臻转移话题,邀请蒋明同桌而坐,让人给他上了一碗茶水:“蒋兄这是要去哪儿?”

蒋明身后跟着长长的商队,几十辆马车堆满了货物,规模要比三年前大得多。

蒋明迅速调整好表情,跟言臻攀谈起来:“送这批货去京城。”

“蒋兄的生意做到京城了?”

“对。”蒋明笑道,“宁州的织锦在京城卖得开,连皇亲国戚都喜欢,我跑的就是这趟生意——你呢?”

“我送小弟到京城会考。”言臻说着,给蒋明介绍薛凛,“这是愚弟,薛凛。”

蒋明在京城做生意,生意规模不小,打交道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结交好这个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这条人脉了。

蒋明没读过什么书,对读书人最为敬重,一听薛凛是到京城参加会考的举人,立刻对他拱手道:“薛小兄弟了不得,小小年纪竟已是举人,今年春闱定能一举夺魁,金榜题名。”

相比蒋明的热络,平时温和的薛凛一反常态,看起来有些冷淡,敷衍道:“蒋兄谬赞。”

蒋明“欸”了一声:“我与你阿姊是旧相识,三年前以兄弟相称,我年长你好几岁,托个大,你叫我一声蒋大哥,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如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蒋明有意跟薛凛交好,主动抛出橄榄枝。

薛凛脸色微冷,避开这个话题,起身对言臻道:“阿姊,我不太舒服,先回车上休息。”

他说完,转身就走。

薛凛这个举动相当于甩脸子了,茶桌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和安静。

言臻立刻打圆场道:“蒋兄,别往心里去,我这弟弟平日里不这样的,应该是舟车劳顿累着了,闹脾气呢,这不,牵连你了。”

蒋明顺坡下驴:“无妨无妨,二十啷当岁就是举人老爷,那可是顶顶厉害的,有些小脾气很正常。”

到了起程的时间,因是同路,蒋明邀请言臻同行。

于是言臻旁边多了一个骑马的蒋明。

一路叙旧,两人说起三年前分别之后发生的事。

两年前,蒋明顺着言臻留下的宁州县城老家地址去寻过她。

但到了县城,却被告知这个地址不存在。

蒋明为此郁结了很久。

言臻听完,脸不红气不喘地打了个哈哈,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可能是留错地址了,蒋兄,你也知道我不识字。”

蒋明立刻原谅她了:“算了算了,不怪你,咱们今日还能重逢,便是缘分。”

“对,是缘分。”

短短几句话,蒋明先前因为好兄弟变成女子那点不适和别扭消失得无影无踪,开怀畅谈的样子让他有种回到三年前,和言臻一见如故的时候。

随着深入交谈,得知言臻就是鄞州新崛起的首富“曹贺”,蒋明大吃一惊。

“早就听说鄞州出了把做生意的好手,短短三年成了当地首富,当初听到曹贺这个名字,我还心道这人跟我兄弟同名,没想到居然是你!”

蒋明大手拍在言臻肩膀上,拍得啪啪作响:“曹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当初相识,言臻一身粗布麻衫,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得黑黢黢的庄稼汉子模样。

蒋明一度以为她穷得响叮当,却又惊讶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竟有如此渊博的见识。

这几年每每想起她,蒋明总惦念着她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三年不见,她成了鄞州首富,家中还供出一个举人。

……

言臻和蒋明一路畅谈。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马车上,薛凛挑起车帘一角,看着二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窃语的背影,眼底越来越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