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云成绩优异,是学校为了提升升学率,免除学杂费特招进来的优等生。
蒋希存对许智云的恶意来得毫无缘由,嫌她穷,嫌她穿衣打扮土气,因为蒋希存“看她不顺眼”,许智云开始漫长的被霸凌。
对于蒋希存往许智云贴身衣物上动手脚这件事,言臻在犹豫要不要给许智云提个醒。
原主虽然跟许智云住同一个房间,两人都是独来独往的性子,私交一般。
自己现在身家背景不如蒋希存就算了,连身体素质也没法跟人比。
贸然插手,要是被蒋希存知道,无异于引火烧身。
理智告诉她,当做没看见好了。
收拾完书桌,言臻爬上床继续闭目养神。
两个小时后,舍友陆陆续续返校,宿舍里开始有人说话。
没过多久,许智云推开房间门进来,那是个皮肤晒得有些黑,微胖的女生,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手上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看见坐在床上看书的言臻,她点头算是打招呼。
言臻回了个礼貌性的微笑,然后两人各忙各的事。
许智云正在整理书桌,手机响了。
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边接听一边继续收拾东西。
“妈,怎么了?”
“爸又不舒服吗?吃药了没有?”
“先去医院看看吧,钱……我这个月省着点花,家里不用再给我生活费了。”
“没事,爸爸身体要紧,你照顾好他,最近不要再出摊了。”
挂断电话,许智云往椅子上一坐,许久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直到许智云拿了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专注看书的言臻才从书上挪开视线。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爬下床,拿起许智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打开备忘录输入一行字,然后走出宿舍,去食堂吃饭。
时近十月,燕城步入初冬,天气凉飕飕的,从温暖的楼道里出来,被冷空气一呛,言臻止不住咳嗽。
她拿出口罩戴上,连走路的速度都不敢太快,就怕走急了会胸闷。
等言臻从食堂回来,大老远就听到307吵成一团。
许智云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蒋希存,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已经报警了,就算导员来了也没用!”
“你想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言臻脚步一顿。
许智云闹起来了,应该是为了蒋希存往她贴身衣物上倒脏东西的事。
她走进宿舍时,旁边几个宿舍的女生全都围在307门口,楼上楼下的同学听到声音,也都聚到走廊上吃瓜,得到消息的辅导员刚好赶到,连声问出了什么事。
许智云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手里拿着一条内裤,指着裆部那块黏糊糊的不明液体说:“蒋希存往我内裤上倒脏东西,想让我染脏病!”
辅导员眉头一皱,看向旁边一个满身名牌的女生。
那女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鹅蛋脸上一双眼睛生得又细又长,眼尾微微吊起,显出几分嚣张的刻薄相。
这会儿双手环胸靠在柜子旁,听了许智云的指控也不慌,慢条斯理地剔了剔长长的美甲:“许智云,说话要讲证据,说这种话,你有证据吗?”
许智云哭得脸色发白,她拿起手上的内裤:“这就是证据!”
“这算什么证据?谁看见我往你衣服上倒东西了?真不是你自己没洗干净,赖到我头上?”
蒋希存笑得有恃无恐,“再说了,就你平时往鞋底抹鼻涕的卫生习惯,跟你住一个屋檐下我都觉得寒碜,碰你的内裤,我怕不是疯了。”
她说着,做作地捏着鼻子露出一脸嫌弃。
307其他几个平时捧着蒋希存的女生见状,很配合地齐齐笑了起来。
许智云气得浑身发抖,眼角余光扫到旁边一言不发,试图越过众人进房间的言臻,她立刻叫住她:“林寻!”
言臻身形一滞。
许智云快步走过来,拉住言臻的胳膊:“林寻就是目击证人,她亲眼看到蒋希存往我衣服上倒东西,还是她提醒我,我才知道的。”
她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把备忘录递到辅导员面前:“这是林寻给我留的言,张导,你要是不信,等警察来了可以请他们查我手机上的指纹。”
言臻:“……”
淦!
许智云是不是有病?
自己好心提醒她,她反过来拉自己下水?
言臻回过头,下意识看向蒋希存,对方果然眯起眼睛,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辅导员接过手机,看完备忘录后问言臻:“这是你给许智云留的言?”
许智云把事情闹这么大,加上手机屏幕确实能查出指纹,言臻否认也没用,她只能点头:“对。”
辅导员又问:“你真的看见蒋希存往许智云内裤上倒东西了?”
言臻扫了一眼面露威胁的蒋希存和满脸期盼的许智云,顿了顿,说:“没有。”
许智云一懵,连忙抓住言臻的胳膊:“林寻,你什么意思,备忘录是你留的,你怎么又不承认……”
“我没有看见蒋希存往许智云内裤上倒脏东西。”言臻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细瘦的胳膊从许智云手里抽出来。
辅导员问:“那你为什么给许智云留这样的言?”
“我听见蒋希存说要往许智云衣服上弄点东西。”言臻不急不慢道,“但我没亲眼看见,至于内裤上的东西是谁倒的,我不清楚,蒋希存跟许智云关系不怎么样,经常吵架,也许是她自己弄上去,借着我的提醒反过来栽赃蒋希存也不一定。”
她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许智云一眼。
自己有意帮她一把,她领了情反脚把自己踹进坑里当替死鬼,那她不介意再重新把她拽进坑里。
自己可不是那种牺牲自己托举别人上岸的大善人。
事已至此,大家都别想好过。
许智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水弄得一愣,眼神迅速冷了下来:“林寻,你血口喷人!”
言臻轻轻咳嗽了两声:“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同学,至于事实到底如何,我相信辅导员调查之后会给大家一个公平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