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挥来的拳头,李庭翊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本以为打过骂过泄了火,方懿和会冷静下来,两人再好好谈谈。
但李庭翊接连挨了四五拳,方懿和不仅没停,下手反而越来越狠,大有把他往死里打的趋势。
这还是以前舍不得对他大声说话的方懿和吗?
李庭翊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又痛又委屈,在他又一拳头砸下来时,他忍不住还手了。
两个大男人在天台上狠狠打了一架。
李庭翊一开始还试图压制方懿和,但被他每一次出手都不留任何余地的狠劲激怒了,他的拳头也一下比一下重。
到最后,双方几乎都伤得半死,精疲力尽地躺在天台上喘着粗气。
半晌,方懿和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天台入口走去。
鼻青脸肿的李庭翊立刻坐起身:“方懿和!”
方懿和脚步不停,也没再回头:“滚!!!”
李庭翊:“……”
方懿和从侧门走出医院,给言臻打了个电话。
“小黎,东西我没找到,研究所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你请个代驾开车,先回去吧。”
言臻应道:“好。”
挂断电话,言臻眉头轻轻一挑。
如果她没猜错,方懿和跟李庭翊应该动手了,而且伤的不轻。
不然方懿和也不会找借口离开。
没能亲眼目睹这场爱人翻脸互殴反目的好戏,言臻有点遗憾。
她从副驾驶下来,绕到驾驶座正准备上车,手机再次响了,是祁昭懿打来的。
言臻塞着耳机接听:“喂?”
“高小姐,我病房里有本笔记本,是不是你的?”
言臻装作翻了一下包才说:“是我的,不小心落你那儿了。”
“你离开医院了吗?”
“还没呢。”
“那你来一趟我病房。”祁昭懿欲言又止,“有件事想问问你。”
言臻从他这句话里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道:“好。”
言臻折返到祁昭懿的病房,他正拿着拖把在拖地上的鸡汤,言臻踮着脚尖越过拖干净的地方:“什么东西洒了?”
“鸡汤,李庭翊送来的。”祁昭懿犹豫着问,“那个,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李庭翊?”
意识到这是个听现场转播的机会,言臻说:“没有,怎么了?”
“……”祁昭懿没有立刻回答。
言臻装作察觉了什么端倪一样,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祁昭懿这才吞吞吐吐道:“半个小时前有个男人冲进我病房,打了李庭翊,他们一块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担心李庭翊会出事,你要是能联系上他,帮我跟他说一声,需要我作证的话,我可以出面……”
“作证?作什么证?”
祁昭懿又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纠结说出这件事会不会泄露李庭翊的隐私,好一会儿才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李庭翊应该是同性恋,冲进来那个人是他……男朋友。”
言臻微微一顿。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李庭翊应该是男同性恋——
祁昭懿不知道李庭翊是同性恋?
他们不是前任关系吗?
言臻隐约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开门见山道:“你之前不知道他是同性恋?”
祁昭懿也愣了一下,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言臻:“……我以为你跟他好过。”
祁昭懿:“……我是直男。”
“……”
“……”
两人都沉默了,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诡异。
这时言臻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来那一瞬间,祁昭懿眼尖地看见她的手机壁纸,是一张两人偎依在一起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男人,是半小时前冲进来打了李庭翊那个人。
电话是王锦秋打来的,交代了一点工作上的事,言臻说完就挂断了,扭头发现祁昭懿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审视。
言臻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我?”
“你结婚了?”
“对。”
“你跟李庭翊真的是朋友?”
“……当然!”
“你先生跟李庭翊认识?”
言臻:“……”
他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言臻的沉默落在祁昭懿眼里,跟默认没什么两样,他冷哼道:“李庭翊是同性恋,跟你先生关系不一般,你误会我也是同性恋,还把我当成李庭翊的前任。
那我可不可以揣测一下,从一开始送错的那个蛋糕开始,你跟我的认识就是有预谋的?你想利用我这个‘前任’来对付李庭翊,挑拨他跟你先生的关系?”
言臻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知道祁昭懿智商高,性格又敏感,但没想到他会聪明到这个程度。
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泄露了秘密?
迎着祁昭懿质问的眼神,言臻果断双手合十,对他九十度鞠了一躬:“对不起!”
祁昭懿:“……”
“是我利用了你。”言臻诚恳地说,“我先生跟李庭翊都是同性恋,我是个被骗婚的同妻,知道我先生的性取向和利用我生孩子的目的之后,我萌生出对付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想法。
但我做了很多努力都无法拆散他们,后来无意中得知李庭翊心里住着另一个人,也就是你——我辗转找到你,跟你结交,你住院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透露给李庭翊的。
他上当了,还因此跟我先生爆发争吵,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对于欺骗你,给你造成困扰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言臻说着,又鞠了一躬:“如果你愿意,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想尽量补偿你,以此表达我的歉意。”
祁昭懿:“……”
她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前因后果一股脑交代清楚,反倒把祁昭懿整不会了。
虽然有些生气她带着目的来接近自己,但说到底,她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两次救了他。
他现在能站在这里质问她,还是托她的福。
想到这里,祁昭懿心里又不爽,又不好继续追究,瞪了她半晌,悻悻道:“算了,你也是有苦衷的。”
言臻一听他松了口,意识到他并不想追究自己的责任,她立刻狗腿地上前接过祁昭懿手里的拖把,把他扶到病床坐下。
“我来我来,你是病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