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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寒毛一竖,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他立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刀刃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劈下。

言臻一击失手,沈确却脸色剧变,看向言臻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刚才那一下,他可以肯定姜雨浓是想弄死他——

她疯了吗?

自己每次对她动手都有分寸,打得最狠的那次也只是让她住了一个多月院,从来没想过要打死她。

她倒好,一出手就奔着要他命去的。

她什么时候变这么横了?

更何况,她知不知道杀人会有什么后果?

黄桂兰也被言臻这个举动吓得不轻,尖声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言臻扫了她一眼,手腕一翻,用刀身当巴掌,重重扇在黄桂兰脸上,再次把她扇翻在地。

“闭嘴!再嚷嚷,我先拿你开刀!”

黄桂兰:“……”

收拾了黄桂兰,言臻扭头看向沈确。

沈确手上还举着椅子,被言臻透着兴奋的诡异目光一盯,他浑身一悚,顿时有种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两人僵持了三秒钟,沈确率先做出反应,他把手里的凳子砸向言臻,趁着她闪身躲避的机会冲上去,攥住她的手腕,劈手夺下菜刀,远远扔开。

威胁一解除,沈确立刻掐住言臻的脖子,把她拖到跟前,咬牙切齿地说:“姜雨浓,你皮痒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言臻被掐得无法呼吸,嘴角却带着挑衅的笑:“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她说完,抱住沈确的腰,屈膝往他裆部狠狠一顶。

“啊——”

随着一声破了音的惨叫,沈确两腿弓成内八字,捂着裆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黄桂兰惊呆了!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沈确,想伸手把他扶起来,又怕加重他的伤势,只能徒劳地在旁边喊他:“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

沈确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眼前一阵阵发黑,艰难地从牙根中挤出几个字:“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沈确被紧急送往医院,黄桂兰随车一同前往,家里顿时安静下来。

言臻转身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

墙上被砸出不少坑坑洼洼的痕迹,脚下的瓷砖也有数道裂缝,家具更是三天两头一换。

这个家跟原主姜雨浓一样,在长年累月的家暴中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最后,言臻的目光落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的沈安身上,眉头蹙了起来。

沈安不对劲。

无论是看到她进门时满脸的血,还是面对持刀互殴的父母,沈安都表现得很淡定。

淡定到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不过言臻转念一想,沈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恐怕早就习惯了暴力和辱骂。

在他的潜意识中,父母这样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

对家暴麻木不仁是一回事,就怕沈安耳濡目染下,长大了也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

沈安也是原主未了的心愿之一,看来以后要花费些心思去纠正这个孩子。

这么想着,言臻开始着手收拾客厅,扶起倒地的桌椅,扫掉碎瓷,捡起菜刀归位,还顺手把柜子上的灰擦了一遍。

擦到最后,她目光落在柜子上方供奉的佛龛上,慈眉善目的佛像正静静凝视着她。

言臻跟它对视了一会儿,伸手把佛像从佛龛里掏出来,捡起沈安的奥特曼玩具塞了进去。

蛇蝎心肠的母子,就别侮辱佛祖了。

当天晚上,姜家二老打来电话,告诉言臻他们已经搬离本地,到千里之外的亲戚家暂住。

“把手机号码也换了。”言臻叮嘱道,“陌生来电不要接。”

以黄桂兰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势必会找亲家告状。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姜爸姜妈知道。

-

第二天早上,言臻还没起床,客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她打开卧室门一看,黄桂兰回来了,正在收拾沈确住院要用的东西。

黄桂兰心里有气,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被她收拾出要拆家的动静,眼角余光瞟见言臻从卧室出来,她开始指桑骂槐。

“沈家造了什么孽啊,娶回来这么个丧门星,吃喝拉撒全靠我们沈家就算了,还动手打老公打婆婆,也不怕天打雷劈……老沈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保佑我们母子平平安安,赶紧把那些丧良心的下贱东西带下地狱!”

言臻慢条斯理地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我昨天是不是打你打轻了,你今天还敢在这里乱吠?”

黄桂兰一愣,随即怒道:“你还想动手不成?”

言臻喝完水,放下杯子:“你想试试?”

黄桂兰想起她昨天拎着菜刀劈砍沈确时那股狠劲儿,顿时噤了声。

言臻嗤笑一声,转身往浴室走去。

黄桂兰目光怨毒地盯着她的背影,昨天肚子上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

再一想到躺在医院痛得生不如死的儿子,她顿时恶向胆边生,抄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就狠狠朝言臻后脑勺砸过去。

这一击要是得手,足够这个疯女人喝一壶了!

言臻从反光的餐边柜玻璃柜门上把黄桂兰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脑袋微微一侧,水杯擦着她的耳朵尖飞了过去,“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她回过头,眯起眼睛盯着黄桂兰,把她从震惊到惊恐再到不知所措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然后快步朝她走过去。

黄桂兰在言臻转身那一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再被她阴冷的眼神一盯,一股寒意顺着背脊骨窜上来。

一看言臻过来,她转身就想跑。

言臻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黄桂兰后脑勺,一手拧住她的胳膊,把她脸朝下往餐桌上重重一撞。

“咚”的一声闷响,黄桂兰昨天被扇肿的脸颊跟餐桌来了个亲密接触,她顿时疼得嗷嗷叫。

“黄桂兰,我跟你儿子打得再凶闹得再狠,那也只是我跟他的事,你最多算没教好他和不作为,我没想把账算到你头上,但你要是为他强出头,我不介意连你一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