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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内的陈设相当破旧,本该放着泥像的木桌子上空无一物,整个屋子满是蛛网跟灰尘,但一抹红色出现在屋子的最中央,一根红绳子绑着一个铃铛悬挂在房梁之上。

许蔫儿走到铃铛跟前双手抱住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站在门外的李阿古一行人这他这举动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随着铃铛声消失,瓦片的破碎声从房子上传来,堇文谨慎的一个后撤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出现在屋顶上。

那人身裹青衣,两根灰色飘带绑在腰间,头发高束,脸上蒙着一块木板面具,只能窥见两个圆窟窿,手中一把长刀格外亮眼。

见到许蔫儿从屋子里走出来,那人一记空翻从屋顶跃起,轻轻落地稳在许蔫儿跟前。

“许老蔫儿,这么长时间不寻你,自个倒跑过来了。”

“哎呦,程先锋,咱这不是来给你送礼了吗。”

一听见对方的话,许蔫儿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弓着腰,跟之前的无所谓的模样全然不同,说到这,许蔫儿刻意压低声音凑近到口中的程先锋跟前。

“你瞅瞅那帮人,这么多婆娘,还有羊,这是帮有存货的主,你看看我那债能不能......”

程先锋头微微偏过一点,难以察觉地扫视了一眼许蔫儿带来的一帮人,并没有应对方的话。

许蔫儿心中一喜,还以为对方是默认了,得寸进尺般又靠了上来,姿态比刚刚还要低下。

“程先锋,您看您能不能去老大那言语一声,替我讨个治瞎子的方子,我老命不值钱,但是我就那一个儿子,他可不能又聋又瞎啊!”

堇文对这突如其来的男人也感到疑惑,但看到许蔫儿跟他还算得上熟悉也就没有上前多问,跟他们保持着几个身位等待他们说完。

但卧在一旁的李阿古把许蔫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自从复活了几次后,耳朵似乎变得更好使了。

看来这老头安的不是什么好心,李阿古也随即提高警惕,始终盯着程先锋跟他手里的佩刀。

许蔫儿还不死心地絮叨着,又有两个人影神出鬼没般出现在程先锋一侧,只是装扮上要比前者简单很多,手中的刀刃也短了一些。

“男的杀了,剩下的带回去。”

冷冷两句话,两位刀客跨着箭步冲向堇文一行人,堇文心中一惊,迅速反应过来,抽出腰间斧格挡住,要比身材,堇文壮上许多,但短刃相接,堇文瞬间便被压上一头,只能两手撑起斧子勉强抵住。

妇人们被这转瞬间的变化惊得乱了阵脚,几个人慌乱起来,另一名刀客窥见这一点,砍向乱作一团的人群,剩下三个汉子就没那么灵敏,慌张中掏出武器吃力的应对。

他们四人都是农家汉子,哪里是这刀客的对手,三人齐上也被乱刀打的节节后退,堇飒站在后方只能干瞪眼,从包袱里摸出来一把石刀扔了过去,刀客摆头轻松躲过,甚至不屑看向堇飒一眼。

一直待在堇飒附近的李阿古瞅准时机,低头露出两只尖锐的犄角刺向堇文那边的刀客,突然闯进来的山羊让对方有些意外,但只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侧身躲过堇文的劈砍后两脚用力一蹬腾空跃起,一记右踢正中李阿古腹部,硬吃这一脚李阿古只觉得腹部一痛,在空中旋转几轮后甩了出去。

但在岛上更厉害的痛觉他都吃过,这一下李阿古很快便反应过来,后腿一蹬又是一个俯冲顶。

“呵!”

刀客轻呵一声,两手猛地发力,侧劈之下堇文的石斧化作两半落地,再试一招突刺,刀刃稳稳的捅进李阿古的腹部,磕碰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到耳朵,那是铁与肋骨相碰的声响。

“堇飒,把那个垫子拿出来!”

李阿古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力气朝着堇飒喊过去,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中,李阿古祈祷着。

“噌”

熟悉的视角偏移出现,李阿古再次化作上帝视角,看来复活还没有消失,李阿古立刻闭眼,等待那种异样感来袭,这是最为紧张的时刻,最坏的后果就是自己会复活在岛上,那里现在应该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异样感到来,李阿古猛地睁眼,看到堇飒有些惊慌的眼神,李阿古放下心来,起码自己的复活点可以确定了,就是这个软垫子!

没有理会堇飒的惊呼声,李阿古重振旗鼓满血复活,再次甩着犄角冲过去,这招虽然简单无脑,但对待这些土匪凡人有用。

但李阿古刚冲出来,对面一声喊叫,两名刀客立刻收起手中刀刃,退了回去,喊话者正是程先锋,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在后面观望,李阿古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家伙。

没想到程先锋一改刚刚的态度,将手中刀收回刀鞘,两手抱拳向李阿古一方,轻轻鞠上一躬。

“在下眼拙,不知道高人是何方神通宗派?”

李阿古大脑飞速旋转着,一时间便大致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起死回生看来是让那家伙看个正着,把他当作什么修道仙人了。

堇文更是懵圈,对方无缘无故地冲了上来,又无缘无故地缩了回去,刚想要发作,被李阿古叫住。

“堇文族长,先别说话,看他们说什么。”

对面不知道李阿古他们是什么势力,他自己就更不知道了,不如就这样憋着,也算是一种威慑。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两拨人就这样保持着距离对视着,许蔫儿看不下去主动打破,用手碰碰程先锋。

“程先锋,动手啊,别愣着,你今个有收获赶紧回去帮我讨副药来。”

“把你的驴跟车上的东西留下,你的债一笔勾销,讨药那是另外的价钱。”

无心再战的程先锋用面具上的两个空洞死死地盯着许蔫儿。

“别,别,别啊,这驴是咱的命啊,我不要药了,咱这就走!”

许蔫儿听到这话说话直哆嗦,两手颤抖着去摸屁股后面的鞭子,刚要举起来,刀客手起刀落,鞭子化为两截,再一刀,套在驴车上的破布裂开,许娃露出来,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凉风无助地不断摇头。

“你欠的债把你爷俩的命搭上都不够还,你还挑上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