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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内部很平静,在塞拉菲娜的感知里这里只有零星几个活人,都集中在一起,剩下的都是发条机关。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假警备队员口中的“海底的总部”了。

越往里走守卫的发条机关越多,还都是被抹除了编号的。

塞拉菲娜逆着守卫机关巡逻的路线走。在启动了几个机关又潜了两次水之后塞拉菲娜找到了一处带有水池的半开放式房间。

这里没有人,实验台上有一些装着各种液体的试管和烧杯,还放着一个笔记本。

看样子这里的主人是做实验做到一半匆匆离开的。

房间里有好几个大书架,光是实验相关的记录就存了一个书架。

水池里的水透着星空一般的颜色,水池边还有不少散落的乐斯。

塞拉菲娜直接拿起操作台上的实验记录翻看。

【第十六号实验,旨在对雅各布·英戈德的原始胎海研究结论进行验证与突破。】

字迹和商会登记表上玛塞勒的字迹很像。

果然,这个水池的水就是原始胎海之水!玛塞勒也确实属于乐斯背后的犯罪集团。

塞拉菲娜用滴管取了几滴未经稀释的原始胎海之水,滴在自己的手心。

原始胎海之水滴在皮肤上能感到一阵灼烧感,视觉效果上蓝紫色的水变成了黑水,塞拉菲娜的手掌破了一层皮。

从力量流动上来讲,原始胎海之水和深渊互溶,这几滴水吸附了塞拉菲娜身上的深渊污秽,由污秽模拟出来的血肉在缺少一块后表现出了受伤的症状。

塞拉菲娜控制着力量从黑水中吸收深渊污秽,很快黑水又变回蓝紫色的水。

她又从吸收改为输出,这次她掌心里蓝紫色的水很快就变成黑色,之后又逐渐被蒸发掉,最后消散于空气中。

塞拉菲娜找了个烧瓶,装了半瓶子原始胎海之水,又注入了一点点深渊的力量。

瓶里的蓝紫色水先是变为了黑色,又逐渐变回蓝紫色,只是里面的水少了很多。

初步断定,原始胎海之水和深渊互溶,这种互溶是可以分离的。

在原始胎海能溶解的深渊力量饱和之后深渊会反过来吞噬掉原始胎海之水,原始胎海之水虽然同样可以吞噬深渊,但是反应的时间和所需的量级要更多一些。

这只是塞拉菲娜最初步的猜想,具体的内容还要做更多的实验才能验证。

或许,这就是前水神化成甘露花海后那边出现的灵光力能压制深渊的原因。

枫丹这片土地没怎么受魔神战争的影响,雷穆斯逝去后天空岛直接把神之心给了厄歌莉娅,让她成为了枫丹的水神。

原始胎海在枫丹,厄歌莉娅是枫丹的神明,说不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原始胎海或许是治理深渊爆发的突破口。

塞拉菲娜暂时放下对原始胎海与深渊的思考。没有证据支撑,光靠猜是不行的。

看笔记上的内容,这个水池里的水只是原始胎海之水的遗留,并不与原始胎海相连。

塞拉菲娜毫不客气地拿出一个抽水器,抽水器连接着一个半个手掌大的瓶子。这个瓶子用了制作洞天的技术,内部储存空间还挺大的,塞拉菲娜做了很多个用来装实验素材。

这种对针对深渊教团的大杀器,当然要留在深渊教团自己手里。

原始胎海的池子挺深的,一时半会儿抽不完。塞拉菲娜把瓶子和抽水器放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地上继续翻笔记。

【实验失败,原始胎海之水中并未有人浮现,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号少女被溶解......】

塞拉菲娜皱起眉头,人类也会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吗?

塞拉菲娜对原始胎海了解并不是很多。她只知道原始胎海是提瓦特最初的生命之源,在提瓦特大陆还是龙的天下时,所有的生命都由原始胎海孕育。

后来天理降临于此,原始胎海沉寂于海底之下,生命不再从这里孕育,地表上也再没有了原始胎海之水的踪迹。

笔记中提到的雅各布·英戈德这个人塞拉菲娜有一点印象,他和塞拉菲娜是同时代的人。

只是雅各布活跃的时候塞拉菲娜没心思关注枫丹,是后来塞拉菲娜去枫丹考古的时候才大概听说了这个人的故事。

这本记录没有多提雅各布的事情,写笔记的人一直在做原始胎海之水溶解少女的实验。

写笔记的人似乎是外国人,笔记上写到只有枫丹人会溶解在原始胎海之水中。

“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中,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这是枫丹一直流传着的预言。

或许......这个溶解枫丹人的海指的就是原始胎海?

这件事情千头万绪,塞拉菲娜索性不想了。她在这些笔记中挑挑拣拣,选了一本账本。

【x年x月

抓捕少女x人,支出xxx摩拉

处理少女x人,收入xxx摩拉

实验损耗少女x人

实验剩余少女x人

合计x人xxx摩拉】

这是一本犯罪记录的账本。看上去这个实验室的主人不仅抓捕少女,还帮助其他人毁尸灭迹。

完全可以作为证据指控玛塞勒了。

接下来就是伪造一点玛塞勒背后还有人的证据,干掉玛塞勒灭口,将案件引向别处。还要想办法让夏沃蕾她们找到这里救出这里的少女,让这些少女作为证人指控玛塞勒。

“爸爸......”在少女的哭泣声中,塞拉菲娜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梦话。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很虚弱。

塞拉菲娜:“......”行吧。

她从包里翻出一个黑斗篷披在身上。斗篷的兜帽很大,完全遮住了塞拉菲娜的脸。

她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挥舞着止戈,从最里面开始清理发条机关,一路清理到这里唯一有活人的地方,也就是玛塞勒囚禁这些少女的牢房。

......

莉莫妮又做梦了。

她梦见了她的爸爸握着她的手教她拉琴。

她的爸爸明明是一个音乐家,胳膊上有紧实的肌肉,乍一看可不好惹了。

小时候那双胳膊托着她逛遍了佩特莉可镇,长大后那双胳膊依旧能为她遮风挡雨。

爸爸曾经对莉莫妮说将来他们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同台演出。

但是现在,莉莫妮知道她再也不可能登上那个最盛大的舞台了。

她马上就要死了。

门口的发条机关今晚没有送来饭和水,但她已经虚弱得感觉不到饿了。

隔壁牢房的小妹妹担忧地望着她。

“我没关系的......”莉莫妮强撑着坐起来,对着小妹妹扯出一个笑容。

小妹妹哭得更伤心了,莉莫妮喉咙微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最外面牢房的门被人暴力破开,莉莫妮艰难地抬眼。

是一个穿着黑斗篷、个子不高、看不清脸的人。那个人把所有牢房的门都踹开了。

莉莫妮明白了,自己还是在做梦,这次梦到的不是爸爸,而是梦到有人来救她了。

莉莫妮听见隔壁的妹妹好像在说什么“账本”什么“逃跑”什么“药”,她混沌的大脑已经无力分辨这些词语背后的意义了。

她眼皮子越来越重,嘴里好像被灌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莉莫妮,坚持住,别睡,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爸爸了。”

陷入黑暗前,莉莫妮听见了这句话。

对。

我想要回家......

我想要回家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