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啦!沈丘出事了!”襄郢章华学宫兵学院内,只见学子孙骁满脸焦急之色,一路小跑着朝芈恒奔来。
此时,刚刚步出饭堂、正准备返回宿舍稍作休憩的芈恒,冷不丁地的被孙骁给拦住了去路。
听到孙骁在其耳边的低语时,芈恒心头不禁一动。
“沈丘不是前些日子就已经回家去了么?难不成……是他家中老父没有熬过去?”芈恒眉头微皱,面露忧色,赶忙开口向孙骁询问道。
沈丘当初向兵学院院长告假,就是因为其父突然病危,芈恒他们也从孙骁的嘴里得知了这件事。
孙骁大口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才接着对芈恒说道:
“我也是刚刚从咱们院长那儿得知此事的。今天早上,院长收到了学宫祭酒转送来的一封公文,那公文乃是出自南郡荆门县”
“据公文中所述,说是沈丘在荆门县犯下了杀人重罪!如今,荆门县那边请求章华学宫即刻革除沈丘的学籍呢!”
说罢,孙骁还不忘四下张望一番,然后一把将芈恒拉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低声说道。
“杀……杀人?”芈恒闻言,只觉得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以我对沈丘的了解,他绝非那种会轻易行凶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子何必这么早做结论呢!”孙骁对于芈恒的话却有不同意见。
芈恒听到孙骁的话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观点并不以为然。
他坚信他对于沈丘的判断不会错。
在芈恒的印象里,沈丘此人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实,但实际上内心机敏聪慧。
他平日里总是乐于助人,无论是谁遇到困难向他求助,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更重要的是,沈丘不仅精通兵法谋略,就连自身的武力值在众人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此外,沈丘对于自己未来的前途有着清晰明确的规划,试问,这样一个有理想、有抱负且能力出众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回家探亲的时候无缘无故去杀人呢?
要知道,杀人在楚国可是一项极其严重的罪行。
根据楚国律法规定,杀人者抵死。
即便最终没有被判处斩首之刑,恐怕也难逃在那艰苦的治河大营度过余生的命运。
尽管芈恒不相信沈丘会杀人,但他不会去怀疑孙骁带来的这个消息。
毕竟,孙骁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乃是前任兵学院院长、现任上将军孙念的幼子。
而如今的兵学院院长更是其父亲昔日的下属,因此,孙骁在这兵学院当中可谓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你可知沈丘因何杀人?”芈恒一脸平静地开口问道,但眼眸之中却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愤怒。
沈丘不仅是他的同窗好友,更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如果沈丘是故意杀人或是因失误而致人死命,那么按照楚国律法,必然要受到严厉惩处;但倘若其中另有隐情,身为室友的他,无论如何也要替沈丘讨个说法、还他一个公道才行!
此时,站在一旁的孙骁摇着头说道:“目前尚不清楚沈丘为何杀人。据荆门县传来的公文所述,沈丘现已被荆门县警方擒获。”
“不过,由于他身负章华学宫学子的身份,荆门县并无直接处置他的权力,因此他们只能请求章华学宫将沈丘从学籍中除名。”
听到这里,芈恒微微皱起眉头,而后又问道:“昭骅他人呢,今日上课都还在,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尽管芈恒虽然贵为王子,但因其年纪尚小,所能调动的人力物力等资源反而比不上自己的两位伴读。
孙骁,作为上将军孙念的幼子,凭借家族背景在兵学院乃至整个军队体系都有着相当程度的影响力;
至于昭骅,则是工部尚书昭信的嫡长子,背后更有强大的昭氏一族撑腰,其所能够动用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芈恒现在就需要让昭骅动用其家族的力量去调查沈丘杀人的事情。
“今日我碰到了昭氏的人,听说是昭氏今日新得了一个嫡女,料想昭骅应该是请假回家了”,孙骁满脸笑容地说着,那兴奋劲儿仿佛是他家得了喜事一般。
芈恒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不禁为昭骅感到高兴。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维持了片刻,当他脑海中浮现出沈丘的事情时,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原本上扬的嘴角也缓缓耷拉下去。
只见芈恒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郑重地看向孙骁,开口道:
“这样,你帮我准备一份贺礼送去给昭骅。我这边还得赶回王宫一趟,有要事要办。”
“另外,关于我们学院院长那儿,就拜托你尽量再多拖延几天了。只要沈丘在学宫学子的身份还保留着一天,就能多受到一分保护。”
孙骁用力地点点头,拍着自己宽厚的胸膛,爽朗地笑道:“哈哈,放心吧!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向昭骅好好解释清楚的,至于院长那边嘛,尽管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看着孙骁自信满满的样子,芈恒心头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一些。
其实,芈恒深知孙骁此人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真正做起事来却是相当靠谱,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更是能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绝对不会掉链子。
由于当日所有的课程已然结束,所以芈恒无需再特意前往学宫向博士请假。
当他他步履从容地走出学宫后,原本形单影只的身影瞬间被众多扈从所环绕。
一眼望去,明处可见的护卫便多达十人,而潜藏于暗处、不为人知的护卫数量更是难以估量。
然而,芈恒并没有如之前说的那般要前往王宫,当他离开学宫之后就径直朝着与王宫尚有一段距离的一处衙门徐徐前行。
这座衙门的大门与其他部衙相较之下显得极为简陋,甚至说是寒酸,其位置紧邻刑部,可路人有胆量对刑部指指点点,但对于这处衙门却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但论威势,却连大名鼎鼎的刑部都反而远远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