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家里来了两位远地的客人,说明来意之后,外公把叶宇叫了过去。外公作画,让他们到前院的客厅去谈。
外公也没跟叶宇说是什么事,有什么事用得到他来跟人谈呢?带着疑惑把两人带进客厅,让座倒茶。
“叶宇同学是吧,”中年男子操着浓重的江浙口音,笑眯眯的样子,“我们是南方青年杂志社的,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递过一张小卡片来。
“我们在今年的高考文章里见到了你写的作文,真是一篇好文章啊,打算在本杂志第七期上发表,来征得你的同意。”
“我知道你们这家杂志社,挺出名的,我还读过这本杂志呢,编得很适合青年人读。”叶宇看到了名片上的介绍,对这样的文化人还是很尊敬的,“不知两位千里之远来到这里,只为了问下我是否同意发表吗?”
“当然,发表文章定要取得本人的同意的,高考的作文,一般是不允许在报刊杂志上出现的,我们找到了高考组织问了下,鉴于你的这篇作文的优秀程度,封藏不见世人真的可惜了,还是同意本杂志发表的,所以来取得你的同意。你如果同意的话呢,我们共同签署一份协议书。”
叶宇沉默了一下,“发表是可以的,很荣幸得到认可。”
“好的,真是爽快。”那人高兴地笑着,拿出一张纸来,“本来呢,发表的文章是按字数来计费的,你的文章字数不到一千字,正常的稿费不到三百块钱的。由于文章的优秀,本杂志社特别批示,给你两千元的稿费。有意见吗?”
“这么多啊,没想到还有这等优待。”叶宇笑道。
“当然,它值这个价格,要说明一下的是,你就不可以在其它报刊和杂志上发表了,也就是说不能再同意除本杂志以外的其它文刊发表这篇文章。”
“您给垄断了。”叶宇换了个说法。
“哈哈,可以这么说吧。”
“可以。”叶宇并不在意,“你给这么高的价格,是不是还有想要资助一下我这个农村的学生的意思啊?谢谢您的帮助。”
“哈哈,要说来之前呢,还真是有点这个意思的,见到你生活的环境,这点想法太可笑了。”
“您弄错了,这是我舅舅家,不是我家,条件没这样好。还是很感谢你们杂志社对农村家庭孩子的帮助的心意。”叶宇真诚地说。
“哈哈,好,好,你能理解令我们很欣慰,我们杂志社每年都会抽出一点资金帮助困难家庭的学生完成学业,初心不改,一直遵守这条办刊的理念。”
“我以后能不能在你们杂志上发表文章?”叶宇不禁被引动了心思,问道。
“可以啊,有好的文章可以给杂志社投递,审过之后合适的就能发表,给以稿酬。这也是我们来的主要目的,约你为我们杂志社的撰稿人。”听到叶宇有这样的意向,来人高兴地说。
给了叶宇一个小小的撰稿人证明本,当面填上叶宇的名字,并把名字收进他们的名册里。
“以后我们就是杂志社的同志了,哈哈,想不到小小年纪这么有文采,希望你努力写作,写出更好的文章,激励年轻人,宣扬正能量,弘扬民族精神。当你到了大学,把地址寄给我,我会安排给你订一份杂志。注意看杂志的征文,发挥你的才学,写出好的文章来,我很期待啊。”
“一定。”叶宇也很兴奋,能得到肯定对他也是一种激励。
不再多讲,两人目的达成,急于回去。送到门口,告别离开。叶宇才转身回来,高兴的跳着,把手里的小本扔向天空。“我成作家了,作家了。”
“你这孩子,瞎叫什么,害得我画错了一笔。”外公在书厅里气愤地吼道。
“外公,杂志社约我为撰稿人,看看,这是证件。”叶宇喜悦的把本递给外公。
外公只扫了一眼,“一个小本,能说明什么,得意忘形。要有涵养,淡定。没见过世面的样,滚一边去。”
刚刚的欢喜被外公一句话打击得如经霜的茄子,无言的转身走开。
身后还传来几个人的嬉笑声。
本来还想向陈艳展示一下的,也没了兴致。把本向桌上一扔,卧到床上。
“这是什么?”正记忆着穴位图,陈艳见到叶宇进来,有些不高兴的神情,抬手拿过小本,“青年杂志社特约撰稿证。怎么来的?”张着小嘴,吃惊的可爱模样。
“刚刚给的,杂志社想要发表我的那篇作文,谈好了,就给了这个,还有两千块钱呢,来,媳妇,交给你保管。”说到这里,叶宇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放到桌上。
“这么多钱!哪来的”陈艳眼里闪着深?的光,盯着叶宇。
“稿费啊,发表文章给的。”
“啊,给这么多,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啊啊啊,”陈艳欢声的大叫,比叶宇还要得意忘形。
“别叫了,让外公听到又要训你。”
“啊,噢。”陈艳赶紧收了小嘴,仍然欢喜的样子,激动的在叶宇的嘴上亲了一下,“我的小男人,现在就能挣钱了,嘻嘻,饿不死我了。”
叶宇重新被陈艳的情绪感染,再次兴奋起来,“以后丈夫我继续写文章,挣更多的钱,想要什么只管买。”
“写文章投稿这么多钱的吗?听董老师在一次讲课时说他有幸发表了一篇文章,才得几十块钱的稿费,还高兴的说了好几次。”
“文章也分优劣的啊。我的文章好,当然给的就高。以后写写文章就够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的啦,养得活媳妇。”叶宇自信地说。
“可是,文人不是清高的吗?靠卖文章挣钱,节操不是有污了?”陈艳说。
“哪有那种圣洁,文人也是人啊,是人就要活着,就要有自己的私心。没钱给怎么活?上街卖字画也是一种生活,落魄的文人给人家写帖只为了得那点酒钱,孔乙己还要艰难求生呢。”叶宇说,“我才不是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呢,在现世就要有俗世的思想,脱离了社会不能成为被社会承认的人,再高的学问再大的才能也无用武之地。昨天我们不是还谈我们的目标吗?远的不说,近的就是要找到在社会上的立足之地,得到社会的肯定和认可,名声也罢,钱财也好,都是需要的,我们要努力的去达成,不遗余力。”
“是啊,”陈艳应道,“可是,我们上学时不是这样说的啊,好像有很大的不同,是不是有点低俗啊?”
“怎么低俗的?”
“我们学习的目的和理想,是为人民服务,创造美好的生活。”
“是啊,这不矛盾啊。”叶宇说。
“怎么不矛盾呢,完全不同啊。”陈艳不解地问。
“我问你,为人民服务是不是要好好的工作,工作是不是要有工资,没有钱怎么创造生活?”
“好像是这样,”陈艳深思,“宇理解的更现实一些了呢。”
“我要说学生考大学,是为了工作和爱情,你觉得正确不?”
“当然是了。”
“那要说,为了金钱和美女呢。”
“丑陋。”
“只不过说法不同罢了。”
“虽然如此,我也不希望我的宇在世俗中丧失本心,答应我,不要同流合污,永远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有爱心的人,一个纯洁的人,一个有济世之心的人,一个受人尊敬和敬仰的人。”陈艳说着,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纯粹的让人仰慕。叶宇看着她,心灵受到触动,一丝躁动被净化开来。
“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的。”叶宇有些惭愧地说道。
“嘻嘻,宇以后挣到的钱都要交给我保管,不准私藏啊。”陈艳软倒在叶宇的身上,“所有的钱还是给你花,我就做一位贤内助,做你的娇妻,受你呵护。”
“我会的。”
“宇,明天我们去参加校会,给我们的同学买点礼物好不好?我们的学费加起来共一百二十元,留有五百当我们的生活费,够一学期花的啦。”陈艳计划着。
“你当家。”
“嗯,我当家,你作主。”
叶宇对钱没有多大的概念,也不知如何用,陈艳却十分的在意,毕竟这些钱顶得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不用靠家里,有了自立的能力,还是很自豪的。
“宇,要不要给外公一些?”
“不用吧,他不在意的,而且我和人谈的时候是在前厅,他不知道的。我们有时间去外面,给他买件礼物就行了。”叶宇说,“从小,外公就不让我沾钱的事,从不谈钱,也不给我钱,要啥东西就给买好给我。害得我现在,给我十块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上次给你买东西,忘了给钱就跑了。不过以后我会慢慢的学的,不让你多操心,经的多了就会办事的。”
“我们都要慢慢的学啊,本领是锻炼出来的。”
接下来,两人不再谈论闲事,专心的学习针灸。
“宇,我们这样摸索着练针灸,会不会出错啊,还是请外公给指导下吧?”
“他白天应付客人,找不出时间啊。其实不会有错的,这些是我以前跟外公学过的,先练习几天,熟悉了这样普通的手法,再请教高深的。”
“这些还是普通的啊,就这么难,高深的要怎么能掌握呢,好难啊。”陈艳苦恼地说。
“所以说,针灸的师傅少呢。本领高强的更少了。要想练好,光练习的银针就要练几盒才算出师。”看到陈艳苦恼的样子,又说,“慢慢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三十小医童,别想着一下就成的。懂得针灸理论,还要学习中医学,不是朝夕的事,作为一项本领慢慢的练吧。”
“嗯。本来以为跟学武一样,一看就会的。谁知道这个是你的强项,头脑聪明才可以的。我这么笨,学起来太难了。”
“认清穴位就不难,掌握住手法就会做,只不过慢慢熟练罢了。要有信心。”
“嗯。”陈艳只是表达一下心情,并没有丝毫的泄气,“宇,你在我身上扎吧,让我感受一下。”
叶宇同意,准备银针,看着躺在床上的玉体,心神摇动,“每次扎都有些不舍,这样完美的肉体,玉琢瓷雕似的,下不去手啊,怕弄坏了一丝一毫。”感叹着,慢慢的捻动着。
“又不会留下痕迹,不用担心,身体会自己长好的,还是你的完美的。”陈艳温柔地说着,看着叶宇扎针的动作,细细的感受扎入时的感觉。
叶宇一边扎着,一边讲着理论,让陈艳对每一针都有清晰的理解和记忆。
“我们练习的这些,只是普通的部位,要穴不能随便用针,要有针对性才可以扎。先记住理论,真要遇到情况再用针。”
两人想到练习,手法掌握得有些熟练了。直到五点,结束后,整好装束再到练武场学习武术。
外公送走了客人,休息好也已来到。爷仨一起做功,耍过大枪大刀后,一起练一遍太极,再是招式套路,各人各练各人的,然后才是对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掌握了五套拳术,基本学全了。接下来便是招式的运用了。叶宇跟不上陈艳的节奏,时不时的被揍上一拳,打上一掌。“不用留面子,也不用留情,揍狠点才好呢。”外公在一旁看着两人对练,不断的提示着陈艳,“上一招软了点,没打到正处。对,这一招还可以,就是让对方不明意图,乱了心神,好,打到了吧。”
叶宇全神贯注,竭力应对,不服输。可仍然应付不了陈艳变换的招式,“你小子,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做到自然的出招,经脑子思考不慢才怪呢,揍死了倒霉。”
叶宇直到大汗淋漓,陈艳住手退开,才算结束。
“打不过媳妇,丢人啊。”外公叹息一声走了。
“我愿意,怎么的。”
陈艳忙上前用毛巾给叶宇擦汗。
“别说了,外公开玩笑的。”陈艳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男人,“其实你今天进步很大了,比昨天少挨了五下。嘻嘻。”
“等夜里再讲。”
“好啊,看谁输。”
叶宇伸手去拍,陈艳灵巧的一扭,“别想偷袭,早防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