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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

“去年12月咱们国家提出改开,民营企业都放开了,哪有什么资本主义一说。”

“我们虽然是国营厂子,但也需要利润不是。”

“再说这个国营建民药材厂是南方比较有影响力和有规模的厂子,要是能够达成合作,也是好事。”

赵光明笑道。

“我瞎说的,看把你们紧张的。”

此时的林阳表面在应付,内心却一直在盘算其中的利弊关系。

有红星药材厂做中间商。

以小空间现在的规模和养殖速度。

肉苁蓉一个月能成熟一百斤左右应该不是问题,野生白芍一个月也能有一千斤上下。

两倍供应给红星药材厂没啥问题。

结算也快,从不拖欠。

但林阳有自己的考虑。

要说影响力和规模,南方的国营建民药材厂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国营厂子,年创汇规模应该是红星药材厂的四五倍。

要是能直接对话这个药材厂。

林阳小空间的中药材就能够分流供应,也不怕红星药材厂以后因为“下岗潮”破产,断了药材收益的路子。

正所谓,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南方的市场,总比北方市场要大。

尤其是民营经济开始腾飞的这些年,南方赚钱就是捡钱,北方还是有些封闭。

“林阳,你能不能供应两倍?”

“建民药材厂需求的量很大,但是经过对比,还是觉得我们厂子的肉苁蓉和白芍的野生性最好。”

看着林阳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在端详,东方红问道。

“东方副厂长,你对野生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刚开春我能弄来这么些,已经是烧高香了。”

林阳想了想,断然拒绝。

拒绝中间商赚差价,哪怕中间商是国营厂子。

“那这事儿只能先搁置了。”

东方红一听,好像觉得林阳说的也有道理。

野生的,又不是人工种植的,哪有那么多。

而且早上,东方红在厂子中高层开会的时候也说了,连南方的建民药材厂都来求购这两种中药材。

要是能牢牢的把握在自己厂子手中,红星药材厂的竞争力不就强了。

想成为北方的建民药材厂,也不是不可能。

“副厂长,赵科长,肉苁蓉的质量没问题。”

“这是钱。”

就在此时,财务和检验科的同志进了门。

“恭喜林老板,又赚了一大笔。”

“咱们县里要是做调查,林老板应该是最有钱的。”

赵光明把几个信封递给了林阳,这里面都是崭新的10元大钞,整整500张。

林阳往斜挂包里随手一装,就鼓鼓囊囊的,看着贼硬气。

距离5万元户,只剩下500块钱。

5万元,能在成县买下一整条街。

但林阳很清楚,随着改开的推进,万元户也嘚瑟不了多长时间,货币是会贬值的。

“铛啷啷!”

很快,厂子里就响起了敲铃的声音。

“走吧,厂长请我吃个国营厂子的饭。”

林阳起身。

两人很快下了楼,一路上都能看到三五成群,拿着饭缸子闲聊奔赴食堂的工人。

见到东方红都要打招呼。

“东方红,现在怎么感觉你还挺享受别人在路上喊你副厂长的,你这个高考是参不参加了?”

“这可马上2月了,没多久就要提交资料审核了。”

“过了今年,明年的高考政策可能就严格了。”

林阳叼着烟,说道。

“我…没想好。”

东方红低着头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林阳打断了。

“别来这一套啊,别说是因为我姐,你该考考。”

林阳白了东方红一眼,加快步伐进了食堂。

副厂长的5块钱的伙食标准挺高的,能吃到红烧肉。

吃完。

等食堂里没了几个人,林阳才找林芳芳闲聊了。

下午两点快上班。

林阳才离开了食堂,食堂后厨也要开始蒸馒头了。

“林阳,刚才在办公室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临出门前,东方红还不忘嘱咐一句。

“考虑不了,野生的就是野生的。”

林阳摆了摆手,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去县城的路上,经过红星镇供销社,林阳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进了门:“同志,拿两盒大前门。”

“同志你稍等,我给这位同志先找一找暖水袋。”

售货员是个女同志,正在后面的小仓库翻箱倒柜的。

林阳扫了一眼供销社,一眼就看到一个围着围巾,穿着蓝色棉服的男人,头上还带着鸭舌帽,挂着皮质的公文包,上面印着上海两个字,典型的上海牌皮包,好货。

四十五岁上下。

个头小,看着很斯斯文文的,大黑框的眼镜,冻得直哆嗦。

“同志,你们这里也太冷了,在我们那边路边的树都绿了。”

“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你们北方竟然没有电热毯,就是俗称的电褥子,大安电机厂的电褥子。”

男人一开口,林阳就听出了是个外地人,还是个南方人。

“同志,别的地方可能有你说的电褥子。但电褥子在我们成县没几个人用,我们供销社就没有。”

“我们家家户户都有火炕,城里用的都是暖水袋和暖水瓶。”

很快,售货员拿着一个蓝色的全新暖水袋递给了男人:“你们南方那边是不是不下雪的?”

“我们那里没雪,但是下雨啊。”

“梅雨,一到秋天就能下一两个月,难受得很。”

男人付了钱,接过暖水袋,笑道:“我这次过来出差,还想体验一下你们这边的雪,还有收音机里说的北方火炕的,不过药材厂里的招财所没这个。”

“同志,上炕还不容易嘛。”

“炕上暖和的能脱个精光,根本用不到暖水瓶。”

“你要是想体验一下我们这边的火炕,还想堆个雪人,可以到我家。”

听着男人的话,林阳很难不看得出。

这个南方口音的男人,应该就是东方红口中,那个国营建民药材厂派来的采购员。

“这位同志是?”

男人一听,转过身打量着林阳,有些拘谨:“我们都不认识,这不合适吧?”

“同志,你应该是国营建民药材厂的郝爱国同志吧?”

“我刚从红星药材厂出来,和东方红副厂长吃了个饭,他跟我提起你的。”

“我叫林阳。”

林阳主动伸出手,热情的笑道:“老话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您是东方红的贵客,就是我的贵客,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帮你办的。”

“同志,他确实是东方副厂长的朋友,年前还在我们供销社喝酒呢。”

售货员一波神助攻,让郝爱国松了口气。

“原来是东方副厂长的朋友,我叫郝爱国。”

郝爱国也热情的伸出了手,两人手一握,这革命友谊就建立了。

“暖水袋你应该用不惯,后半夜就凉了,是个冰疙瘩。”

林阳递给郝爱国一根烟:“晚上不如跟我去我家,吃点野味山货,烤个土豆,体验一下我们的火炕。”

“这…”

郝爱国有些腼腆,推了推眼镜片。

“同志,你来的目的东方红跟我说了。”

“我有货。”

林阳靠近郝爱国,小声嘀咕了一句,顺手从小空间拿出一根野生白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