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瘪犊子玩意,是不是酒还没醒!喝点猫尿看看你的德行!”
看林阳发疯,林大山气的直跺脚,抄起千层底就往林阳的身上抽。
林大山的心在滴血。
林阳是他唯一的儿子,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韩白雪的原谅,林阳才不会因为流氓罪进去,甚至是被枪毙。
“爹,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娶这韩白雪!”
林阳一动不动,任凭鞋底抽在他的身上。
就是这一天,就是眼前这一幕,也是韩白雪这个贱人楚楚可怜的嘴脸。
林阳本以为韩白雪是真的喜欢他,就答应了她,很快两个人就进了城。
高考一切顺利,加上韩白雪的老爹是县城粮食局的科长。
毕业之后直接分配到了市粮食局,一直高歌猛进四十年,最后坐上了省厅的厅长。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
他和韩白雪钻在一个被窝里,竟然是二叔的儿子,林奇一手操作的。
几个月前,林奇喝了酒精虫上脑,迷奸了韩白雪。
直到韩白雪怀孕之后,林奇为了逃避责任,给韩白雪出了这个主意,才有了昨晚的酒局。
而这一切,是在他前世临死之前,韩白雪良心过不去告诉他的。
既然重生一世,林阳就算是死,也不会顶着绿帽子重蹈覆辙。
至于如何把这对狗男女公开处刑,林阳有自己的打算,他要等个人回来!!
“小阳,你这个臭小子瞎说什么,你非要让你们家鸡飞狗跳才罢休?”
赵铁锤也气得跺脚。
两家是世交,在村里是最要好的关系。
赵铁锤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林阳进局子吃枪子。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林阳吗?”
门口围观的村里人都惊了:“这小子平时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不仅敢睡了城里来的知青,还敢提上裤子不认账。”
韩白雪把头蒙在被子里哭了很久,突然抬头狠狠地盯着林阳:“林阳,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娶你麻痹啊!”
“既然你说老子睡了你,那老子拿出所有的积蓄,我带你去省城的医院做检查,看看你怀的到底是谁的种!”
“你敢不敢!”
林阳丝毫不怂。
前世,他唯唯诺诺怂了一辈子,官做的确实大,但自己连父母都不认了。
这一切都是韩白雪一家人在背后操控。
这一世,他就算是碌碌无为在村里种地,也绝对不会让遗憾重蹈覆辙。
果然,林阳说完,韩白雪的脸色变了。
她翻起身裹着被子直接冲出了门:“林阳,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就算是不能把你送进去,也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韩知青,林阳这混小子胡说的,你别在意,我替你教训他啊。”
赵铁锤吓坏了,连忙追了出去。
“散了,看什么看,都不上工了吗?”
林大山一把提着林阳的衣服领冲出了人群,豆大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朝着家的方向而去:“你这个浑小子,你干什么不好,你拿自己的小命玩!”
韩白雪,可是红山乡镇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的下乡知青。
她爹可是县里粮食局的人,得罪了她,林阳这辈子算是完了。
很快。
林阳就被一脚踹进了家。
站在院子里,看着三间土房子,还有院子里放着的生产队的自行车。
熟悉的感觉,让林阳心头一震,鼻子酸酸的:“四十年了,终于回来了。”
“他爹,咋样了?我刚回来就听说小阳闯祸了。”
“你这个驴脾气,你咋下这么重的手,你看把小阳打的。”
还没等林阳回过神,一个裹着头巾的农村妇女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林阳,心疼的眼泪打转。
张桂英前几天回了一趟娘家,今天刚回来就听说了林阳和韩白雪的事情,急的直打转。
“妈!”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林阳当场破防,眼泪夺眶而出,一头钻进了张桂英的怀里。
前世的这一天,父亲摔断了腿落下终身残疾,不能干活。
母亲张桂英为了养他们姐弟俩,白天在生产队干活赚工分,晚上还要养蚕抽丝去卖。
没几年,母亲就过劳而死。
母亲死了几年,父亲林大山郁郁寡欢也撒手人寰。
而他,连父母的葬礼都没有回来。
林阳从没想过,还有一天可以再次投入母亲的怀里。
“现在知道怕了有个屁用。”
“都是你这个婆娘惯的,你就等着这浑小子吃枪子吧!咱们林家到老子这一脉算是绝后了。”
看林阳抱着张桂英哭,林大山骑着自行车就往院子外面走。
“他爹,你快想想办法啊,小阳要是被抓了,我也不活了。”
张桂英吓得差点软瘫在地上。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大罪。
上个月隔壁村的一个该溜子就被枪毙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看好这混小子,千万别出门!”
林大山骑着生产队的飞鸽牌自行车就冲出了门,直冲30公里外的红山乡生产大队。
现在,也只有大队才能出面求个情了。
“小阳,你别怕,有爹娘在呢,没事。”
张桂英轻轻拍着林阳的后背,不停的安慰。
“娘,我想吃你烙的饼了。”
此时的林阳,最想做的就是吃到朝思暮想三十多年的烙饼。
至于韩白雪,林阳丝毫不在意。
他敢肯定,韩白雪不敢报警。
一旦报警,林阳就能要求去医院检查,到时候有查出韩白雪怀孕,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娘从你外公那里拿了一点猪油,娘马上给你烙饼。”
张桂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转身进了厨房。
她知道,韩白雪要是告到公安局。
今天这顿烙饼就是林阳的最后一顿饭了。
晚上。
林阳吃了一顿猪油烙饼,吃的满满当当的,相当满足。
张桂英从里面反锁了门,晚上一直守在林阳的身边,脚底下还放着一把镰刀。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林阳被带走,必须要撑到林大山回来。
这一夜出奇的安静。
林阳晚上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帮张桂英拔掉了白头发,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到了第二天晌午。
院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张桂英吓得迅速起身挡在林阳的面前:“谁?”
“我。”
外面传来林大山的声音。
张桂英松了口气,出了屋子开了门。
很快。
林大山就进了屋子,看着正在洗漱的林阳,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从公文包拿出一个文件拍在桌子上。
“小阳他爹,队上咋说的?咱们要不要拿钱给韩知青,求求情。”
张桂英一夜没睡,整个人看着老了好几岁。
“你小子倒是吃得香睡得好,你爹都快给人跪下了。”
林大山越看林阳越气,又是头上一巴掌,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韩知青没报警,只是要求队上严肃处理,但是介于这次的事情很恶劣,所以这混小子的文书就不用干了,明天开始上工!”
“爹,我不想上工,上工赚不了几个钱。”
“我想去山里打猎。”
此时的林阳终于擦了把脸,转头看着林大山呲着牙笑。
还有四个月就包产到户,改革开放了,私营企业的春天来了。
谁特么还守着生产队赚工分啊。
何况。
刚才洗脸的时候,迟到的金手指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