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曹亮领兵五万从荆州出兵攻打益州。先锋甘宁领兵五千,十日便进入了永安地界,想象中的战斗并没出现,守将严颜在见到魏军后直接开门投降。
曹亮占领永安后,以严颜为向导,一路所过郡县皆被严颜劝降。一路上曹亮都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江州的张任,通过张松的介绍,曹亮知道劝降是不可能了。
“伯言,若是让严颜扮作败军,能不能诈开江州城门?”
曹亮对着一旁的陆逊问道。
陆逊沉思片刻道:“那要看江州守将的性格如何?若生性谨慎,恐怕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可。毕竟严将军乃是蜀川世家的家主,若态度强硬一些,有可能让守将无法拒绝,从而诈开城门。”
曹亮随即招来严颜,原本严颜对于归降曹军还有些犹豫,毕竟他的年岁不小了,担心投了曹军不受重用。可在见到黄忠后,两个步入晚年的老将可谓是相见恨晚,仅一天便熟络了起来。得知曹亮并没在意黄忠年老,反而很是重用他后,态度顿时积极了许多。这也是曹亮进展如此快速,入永安后仅仅五天便连下了数县,逼近江州。
“严将军,张任此人性情如何?”
严颜沉思片刻道:“张任性格谨慎,做事认真,而且喜欢亲力亲为。很得刘璋的看重。”
曹亮听闻后想了想道:“张任是世家之人否?”
严颜点头道:“是,但只是寒门。”
严颜所谓的寒门并不是平民之家,而是落寞的世家。
曹亮心下了然,觉得可以试试。
随即曹亮便让严颜装扮一番,带着一支数百人,拿着破烂的战旗,装作败军前去诈城。而甘宁则带着仅有的两千骑兵埋伏在城外不远处。
江州城上,张任一身铠甲在城头巡视。自从得知曹亮从荆州领兵攻入益州后,张任便每日不离城头,可谓是相当的尽忠职守。一旁的副将见张任已连续多日不曾下城,即便晚上休息也是在城头的小阁中,此时的张任虽然龙行虎步,但眼中却显现出了疲惫之色。
“将军,荆州方面十几日前才出兵,即便再快如今也才到达永安罢了。有严颜将军在,定然叫曹军无法寸进。将军不如回城休息,这里就交给末将吧。”
张任摇了摇头道:“不可,主公将江州交给我,如今敌人已经攻来,我岂能安心休息。”
见副将还要再说,张任抬手制止道:“派去永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副将摇头道:“还没。”
张任不禁皱起了眉头,五日前他便派人前往永安打探消息,按理说应该返回了才对,为何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就在张任沉思之际,一旁的副将指着城外喊道:“将军,快看。”
只见远处一支败兵正缓缓走来,距离太过遥远,张任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吹号示警。”
张任低喝一声,很快呜呜的号角声在江州城中响起。阵阵脚步声中,一队队士卒快速的来到城头,张弓搭箭看向城外的人马。
等到临近一些,副将惊呼出声道:“是严颜将军。”
张任微眯着双眼看向城外,严颜他当然认得,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算上曹亮从荆州出发,就算行进再快,到达永安最多几日时间,永安可是有三万守军,难道连几天都守不住吗?
待到严颜走近后,张任对着城外大喊道:“严将军,你这是为何啊?”
严颜叹气道:“哎,张将军,此事说来话长。我中了曹家小儿的计了。永安丢了,我愧对主公啊。快快打开城门,等我进城再叙说。”
张任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城,而是仔细观察着严颜和其身后的士卒,旗帜残破不堪,上面还有火烧时落下的黑印,严颜脸上布满灰尘,头发散乱,身上的铠甲也有多处划痕,有两处更是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衣,只是白衣上布满了灰尘,成了灰色。身后的士卒也是无精打采,身上同样残破不堪,有一些更是相互依靠着前行。这支五六百人的队伍怎么看都是一支败军。
若曹亮知道张任心中所想,只会呵呵一笑,对于细节的把控,他可是老司机了。当年青州时,袁谭就被他骗过一次。
见张任迟迟不开城,严颜想到曹亮的吩咐,若张任迟疑,将军可以拿出严家家主的身份施压。
严颜脸色一沉道:“张将军,为何不开城门让我进去?曹军要不了多久就会追来,难道将军想要让某留在城下,等曹军来了取我首级不成?”
张任顿时从沉思中惊醒,连忙歉意道:“严将军勿怪。如今曹军大军压近,我这也是谨慎行事。”
严颜可不理会张任的说辞,冷哼道:“恐怕未必吧,张将军这是不信任我严颜。严杰。”
一旁走出一名青年道:“将军。”
严颜扫了城头的张任一眼道:“带十人进山,从山里翻过去,去成都。禀告主公,就说我严颜愧对主公信任,被曹亮偷了城池。张任将军不信任我,那我就战死在这江州城下。”
严杰很是机灵,瞬间明白了严颜的想法,面带愤怒的看向张任,随即语带哭腔道:“将军不可啊,严家若没有你该怎么办啊。张将军不愿开城,将军不如也一同入山吧,我们去成都让主公评评理。”
严颜眼睛一瞪道:“胡闹,我这数百兄弟若都入了山,没有粮草也会活活饿死。难道你要我抛弃这些生死兄弟吗?”
看着城下一唱一和的两人,张任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旁的副将靠了过来,轻声道:“将军,严颜可是严家的家主,若因为将军不愿开城让其战死在这,一但消息传出去,留守在成都的严家人定然不会放过将军。严颜手下不过四五百人,将军只需让士卒埋伏在城门两侧,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就是。若有异动,潜藏的士卒也可顷刻而出,量严颜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而且将军往远了看,入眼之处未见半个曹军,料想不会有诈。”
虽然副将说的有理,可张任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然而不等他思考,远处的天空升腾起了烟尘。
“将军,曹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