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潇家祖睁大眼睛,面容呆滞,张开嘴巴努力却说不出来话。
这种气息,他从未见过。
哪怕在他活着的时候,在前线最惨烈的地方,金丹遍地走,元婴老祖时常出手,传说中的化神真人都可能出面争锋。
但与这一位身影相比,都犹如泰山鸿毛一般。
这一尊身影难以言语,有他存在,过去与未来皆失去了意义,此刻几乎成为永恒。
他屹立在这里,天地似乎在臣服,万道似乎在谄媚,他如同一尊时间长河中的坐标,任时光匆匆,都无法磨灭。
见我之前,超脱如梦幻泡影,如神话史诗,见我之后,方知超脱。
他一袭简单衣着,藏青色的上衣经过久洗都有些泛白,简单灰黑的长裤,面容干瘦,像是一位久耕劳作的老农一般。
但一双眼睛却极具智慧,黑色的眸子容纳世间万物,神色平静至极中又透露着一股无比的自信,天倾地覆我亦能重振山河,荡涤世间魑魅。
江夏知痴愣愣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股气息……”
他的眼睛满是难以言语的震撼之色,因为对方的气息是难以言语。
超脱!
活着的超脱!
他脑海此刻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
神州换新天,之所以能以绝对的实力颠覆一个末代的王朝,别国的入侵,树大根深的宗门势力,让这一片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宝地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时代是何等的壮举。
这片土地,太多的秘密,太多的传奇了,某些地方可能如今是灵气枯竭的普通人居住地,但地下深埋的可能是数千年前的辉煌的朝代。
这些古老的宗门可能向上溯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远古时期,底蕴深不可测。
能横推一切,扫尽一切不平之声唯有超脱。
当世超脱!
男子朝着潇家祖轻轻扫了一眼,顿时潇火的躯体就两眼泛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最后在眉心之处,有一晶莹剔透的小人挣扎着从中钻出,往他身旁飘近。
他眼中微微泛光,随后便幽幽的叹了口气,手指轻点。
就见那原本老人模样的潇家祖的神魂就如同含苞待放的睡莲一般,层层展开那薄如蝉翼的魂体。
看到内部的景象,江夏知顿时瞳孔一缩,眼神震颤。
只见那神魂的内部竟然是一张佛脸,那佛莲表情面容慈悲,哪怕沉睡之时,口中也会念叨着深奥的佛经。
让人瞠目的是他脸下的根根发丝,就如同植物的根系一般牢牢的扎在这潇家祖的神魂之中。
“这是……”
江夏知语塞,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不必想他,尘烟罢了。”那素衣男子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刚落,这神魂之体就如同四散而落的莲花一般,在空中缓缓分解,化为尘烟。
此时的场上独有净色他们三人,那位神秘的黑袍散修早在潇家祖发动神通降世时,就早早的将自身的身躯分散为无数块,那数十只主要的蛊虫借助其他普通蛊虫的尸骸脱离而出。
江夏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虽然从未见过,但却始终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请问前辈是……”
他有些迟疑,一时间又有些语塞。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他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净色此刻也更是化作了木头人一般,仿佛灵魂出窍。
那超脱男子平静的看了看他,语气平静:“你与我有缘,且曾经我从你那儿得到了不少好处,救你一命是应该的。”
“这……”
江夏知听了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何德何能能与这一位存在有交集?
那男子眼眸中闪动着星河转动,嘴角微微上扬,朝着他轻指了一下。
他顿时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后众妙之门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的上方,门扉大开,那尊由太阴原始真解化作的雪白玉兔蹦蹦哒哒的从门中跳出,随后平稳的落在了对方的小臂上。
“好久不见,看你这体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超脱男子发出一阵轻笑,伸手摸了摸那肥硕的身子,眼中星河晃动。
那白色的兔子则是一副谄媚模样,乖巧的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手掌,估计也知晓对方的恐怖。
这个记忆如同某些碎片刺激到他一般,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什么,体内的大梦浮生蝶微微扇动着翅膀,曾经昏迷的景象在他的眼前浮现。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想到了当时在血煞战场时被两位金丹巅峰大阵自爆产生的余波后的场景。
随后他马上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若不是当时前辈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已身消道死。”
净色听到这话后眼睛再度睁大,一脸古怪的看着江夏知,仿佛是在说:不是哥们儿,你都有这关系了,还搁这在这拼命干呢?
超脱男子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对于你而言,就算我不出手,藏于你体内的家伙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死。”
说到这里,他目光投射向了火池中央的金色蛋中,目光有些深邃道:“我这次来,是为了防止你沾惹上更大的麻烦。”
两人听后相视一看,眼中皆流露出不解。
但随后,就听到火池中央传来一阵苍老而霸道无比的声音。
“你不该来此想做什么?坏我谋划?”
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了万古时空,仿佛是一尊统御九天十地的无上皇者在对着众人沉声逼问,这股气势让人感到窒息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