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道长不仅治病炼丹,也要抓鬼的么?现在每天都有人死,若是出了厉鬼如何是好。烦请阁下帮我去燕小轶道长那里问问,那边是不是闹鬼?”
闹鬼?杨歌眨了眨眼,就她目前所处的这地方,不是应该除了她,全都是所谓的闹鬼么?
莫非里世界里还有世界?
“唉,浅荷那孩子把自己口粮扣下来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存粮少得可怜,虽然眼下还能维持,但粮食总有吃尽的时候,咳咳……”
于鹤龄是读过书的人,杨歌不说话,也没急着去找那位纯阳的道长,他大概也能想到,这事有些荒谬,便没再坚持。
眼看着这么好的劳动力在,于鹤龄当然不能错失良机:“这位姑娘,这种附近生有一种茅根,生吃有毒,但是煮熟以后却可以充饥,一般人都不知道也不敢吃。麻烦你帮我到附近挖一些茅根回来,切记不可生吃。”
“单是茅根应该不够吧,老先生还知道什么吃的可以一并告诉我,我多采些,能多一个人勉强充饥也是好的。”
于鹤龄有些意外,此前也有些江湖人帮着流民巷的流民采取吃食,他们不是有所求才有所动,就是疑惑草皮树根咋吃,像杨歌这种要多采些的,此前从未出现过。
“如今流民巷可以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更不用说肉了。不过据我所知,这附近的大树树根处都长有一种贪腐的虫子。它们不断的在大树里面打洞,是种害虫,但它们煮熟了是可以吃的,现在这个条件下,也挑剔不得了。”
“成。”
杨歌不懂这些,不过于鹤龄既然说了,必然是能吃的,她便尽自己所能,花了一天时间收集了几筐茅根和一盆贪腐的虫子。
“不错,有这些茅根,够我们爷俩儿吃好几顿了,剩下的我会安排人分下去的,这事就不麻烦姑娘了。”
“成。”
“上了年纪,做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要是我再年轻些,说不定也会跟儿子和女婿一样去投军,唉,我那可怜的女儿……”
于鹤龄到底是老了,闲下来就忍不住叹息如今这乱世,他那个可怜的女儿。
夜幕降下来,杨歌在流民巷随便找了个地方歇下,算是运气不错,夜晚的星空清晰明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翌日,她刚起就被于鹤龄吆喝着过去帮忙:“姑娘,帮我老人家一把,那边火已经生好了,你就慢慢的熬,把材料都熬成粥就好。”
不过是熬粥,有点耐心就行,趁着这时间,杨歌调息打坐,恢复了不少内息,连日的疲惫被扫除,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忙碌的于鹤龄回来了:“多谢,这份糠粥够我们爷俩儿吃几天了。”
为了酬谢杨歌,于鹤龄还趁热为她盛了一碗糠粥。于浅荷还未回来,于鹤龄便没有吃粥,只是陪着杨歌在一旁坐下。
“前几日打外面来了一个异国人,听说他的家乡在日出之国,但他已来到中原很多年了,他说他连阿麻吕,来自青岩万花谷,是药王孙思邈的弟子。世人都说药王早已过世,没想到是避世隐居在万花谷中。早年老夫行商时,常常听到万花谷的名字。听说那里是一处清幽之地,隐居着好些高人。但他们都是不世之人,这尘世间的纷争,老夫以为他们不会过问。”
“万花谷多是良善医者,许是他们也不忍心对这乱世坐视不理。”
于鹤龄赞同的点了点头:“战火连绵,百姓苦不堪言,就连一个异国之人,也看不下去了。”
见杨歌喝完了粥,于鹤龄赶紧将碗接了过去:“老夫衰朽之年,也帮不了阿麻吕多少。看你年纪轻轻,身负神兵,定然大有本事,还请阁下前去帮助一下这位好心的异国人。”
“行,我这便前去。”
杨歌拱手告辞。
于鹤龄这里暂时没什么大事,阿麻吕既是万花谷出来的,必定医术了得,她正好趁此机会学点医术。
只是她没料到,阿麻吕此刻正和那位纯阳道长燕小轶在一处,杨歌才接近,那道长就发现了她,还差点将其误伤。
“这位是燕道长吧,在下暗阁杨策。”
“长歌门人?”
燕小轶瞧见了杨歌背上的瑶琴,这才收了手。
既然打上了招呼,杨歌便将于鹤龄此前的担忧当成话头问了出来。
“闹鬼?本道长纵横江湖二十年,倒是真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子!老先生也太过杞人忧天了。”
“那杨某可否知道,道长在此处是为了?”
“本道长在这里待着自然有我的道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看你身负兵器,应该不是平头百姓。这流民巷中的流民们大都是逃难而来,多是良弱百姓,但也不乏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之人。”燕小轶将杨歌上下打量了一番,收敛起了之前的杀意:“今天一大早,本道长就抓住三个偷偷摸摸的小贼。流民们本就身无长物,这些人真是连一草一本都不肯给别人剩下,可不能饶了他们。我在这里还有事,抽不开身。杨策,你过去帮我好好问问,究竟是谁指使他们做这种事。”
“啊?”杨歌有些傻眼。
燕小轶因此有了些笑意:“来,这是本道长刚编好的荆条鞭,若是他们不肯说,可不要对他们客气!”
道长抓得那群浑人就绑在他身后帐篷旁边,杨歌拿了荆条鞭过去,也不问话,抬手就抽,打了大半天听到他们不停的求饶,这才蹲下问话。
“我们也不想偷东西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是西市里的恶霸南哮天跑到流民巷来了。他威胁我们,我们不敢不去啊。”
杨歌作势扬鞭,三人立即吓到磕头。
“别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们的声音不低,不用杨歌转述,燕小轶收回荆条鞭的时候就冷哼了一声:“哼,结交匪类,也非良善之辈,用鞭子教训他们还算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