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给我都推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她们靠岸。”
处理完狄兰兰,谢晓灿抬头转过身来,看向水里正在扑腾着,准备上岸的四五个婆子。
还有几个被阿大打下水的护卫。
“是。”
谢晓灿话落,自然有人上前,拿着竹竿将爬上岸的人再打下水去,并不许他们靠岸。
这么多人被打下水,在水中踩踏,水里里面泛起了泥水。
如此也正证明了,这水渠确实不是太深。
十五说,这水齐她的肩膀。
十五大约一米六,那这水也就一米四左右的样子。
几个婆子身材高的,水漫在脖子处。
身材矮的掂着脚,抬着脖子,也勉强能将鼻子露在外面,一时半会绝对是淹不死的。
几个护卫自然也能通过轻功什么的跃上岸去。
但是,是少家主夫人下的令,他们也不敢当面违背。
便也铁青着脸站在水中,反正这些水也只及他们的胸口。
不过虽然性命无碍,脸色却极是不好。
婆子们虽然淹不死,但是泡在水中很是不好,又怕死,便一直呼着救命,少家主夫人饶命之类的话。
在水里扑腾。
一身是水。
凄惨至极。
可是谢晓灿却是连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
她在等。
等小李氏。
小李氏不是要给她下马威吗?
那么,这就是她给小李氏的下马威。
若是狄兰兰今天活不过来,这些人,今天也都要死在这里。
面对心狠的杂碎,她也不需要慈悲。
良久,一片嘈杂声之中,才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婉转而来。
“这是干什么?”
说话的自然是小李氏。
小李氏身后跟着几个婆子,却并没有李芷兰的身影。
她扶着婢女的手,踏步而来,微仰着头,像极了一只斗赢了的斗鸡。
谢晓灿鄙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不冷不热的回了句,“自然是为了审案子。”
小李氏闲庭信步,样子颇是优雅,眸子深处藏着得意,“审什么案子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婆母既然赶了过来,自然是知道审哪桩案子。怎么,难不成婆母人都到了,还不知道发生何事?”
谢晓灿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确实如此,人既然已经到了,又是家主夫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
若说不知道,那便是授人以柄了。
连院子里发生何事都不知,你管的什么中馈。
小李氏眸底的得意收了几分,带了分果然的笃定。
昨天还一副乡下村姑的蠢样。
今天突然就牙尖嘴利了。
果然是她轻敌了。
小李氏面色沉了下来。
水渠里的婆子们见小李氏到了,都鬼哭狼嚎的叫着,“夫人救命!”,“家主夫人救命。”
都开始告状了。
有的说谢晓灿,“夫人,您总算来了,少家主夫人草菅人命。”
有的说谢晓灿:“夫人,少家主夫人跋扈……竟然要我们的命。”
还有的说谢晓灿:“夫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少家主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们打下水, 心狠手辣前所未见……”
总之各种告状。
谢晓灿唇角下拉,冷哼一声,并不与她们对质,没得有失身份。
倒是十五气性大,一一回骂了回去。
“草菅人命?请问我家少夫人草菅了谁的命,分明是你们这些人,草菅人命,被我们少夫人抓了现行,不得已出手整治。”
“知道的是你们这些不要脸没良知的奴婢们草菅人命。”
“不知道的,看到你们见到家主夫人来了就嘴里喷粪,又是求饶又是诬告,还以为你们,害人性命,是受了家主夫人的指使呢……”
不得不说,十五指桑骂槐的本事,也还是有一些。
只这一句,就将小李氏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但小李氏并不对谢晓灿发作,只很委屈的看着顾少卿,“大公子,你也由着你这新妇胡来吗?”
顾少卿跟着谢晓灿到了这里后,一直充当背景板没有说话。
正如晓灿所说,有些事,只能靠她自己去争取。
她要立威,要掌家,都得靠自己的能力。
自己只要坚定不移的信她,支持她就行了。
当下冷哼一声,抬眸看小李氏。
“按说内宅之事,我身为男子不便插手。可是王妈妈是我母亲的旧人,对我一向关爱有加,我自不能坐视不理,必定要给王妈妈和所有母亲留下的旧人一个交代。”
“既然要给个交代,那此事便是要管。我妇是族中的宗妇,此事自然是由我妇来审理主持。”
顾少卿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让小李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从前,顾宴之虽然对她不甚亲近,但是却一直颇为尊重。
特别在是人前。
昨天顾宴之对她就很是不满,一点情面都没留。
那是……
还是再打一次亲情牌再试试。
万一……
小李氏当下身子就软了下来,眼眶顿时就红了。
“宴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照顾了你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