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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中慌乱如麻,暗自盘算着如何自圆其说。

这个家族究竟有多少子女?

他们的年龄多大?

他必须小心翼翼,以免再次将话题引向夫人怀孕的时间段,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男人的额头泌出了细密的汗珠,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能胡乱搪塞:“那个……到底是多少个月来着,我这记性,真是抱歉,全给忘了!”

曲晏清瞥了一眼身旁的母亲与父亲,语气悠然,却暗藏锋芒:“爹,祖母,你们请来的这位朋友,脑子似乎不太清楚,连最基本的时间线都混淆不清,说不定连他所谓的私会对象都是张冠李戴呢!或许与他有染的,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母亲!”

刘敏闻言,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化为尘埃,消散在这尴尬的空气中。

曲晏清转而面向父亲,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爹,您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消息?母亲一生勤勉持家,任劳任怨,即便心中有所动摇,为何偏偏要等到生育了我们四兄妹之后才显露端倪?若说女子变心,大好年华时不作为,又怎会在自己背负着家庭重担,生活满是牵绊之时,还闹得沸沸扬扬?我真是好奇,究竟是谁在您耳边搬弄是非,让您对母亲产生了如此荒谬的怀疑?”

曲晔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怒气横生,猛地侧头,对着人群中的一人厉声质问:“是你,告诉我这一切的吗?”

被点名之人顿时心下一凛,慌忙辩解:“不,大人,我只是从您那里听说……您亲口告诉我,夫人行为不检,让我去查证,我这才……”

“放肆!”曲晔的怒吼震耳欲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胆敢污蔑于我!”

这个小厮虽然口齿伶俐,但却明显缺乏应对危机的智慧,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与曲晔针锋相对,无疑是自寻绝路。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且慢!”万淑媛及时出声阻止。

按照曲晔刚刚的怒火,一旦这个小厮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是留得一命,得罪了曲家的权势人物,也必将是生不如死。

成为曲晔棋盘上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那名无辜者的命运太过悲凉,她的牺牲,或许能够挽救一个无辜的生命。

“大人,请您三思,晏清的腿伤刚愈,家中不宜再添血腥之事,这次的风波,不如就让它随风而散吧。”万淑媛试图平息这场不必要的纷争。

“随风而散?”曲晔眉头紧锁,脸上显露出不满,“他散播的那些无稽之谈,差点让我对你产生误解。”

万淑媛内心不禁涌起一阵苦笑,这拙劣的谎言,怕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吧。

她的眼神逐渐凝固成寒冰,语气缓慢却坚定:“如果大人对我的信任如同磐石一般坚固,又怎么会因为几句无根无据的流言蜚语便开始动摇?大人是真的相信这个少年有错,还是仅仅为了掩盖真相,消除后患?”

“你……”曲晔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万淑媛,别在这里混淆视听,我儿子会无缘无故冤枉你?”刘敏的声音再次响起,尖锐而充满怒意,“分明是你平时行为不检点,才招惹了这些是非,难道不是你自己有问题,反过来还指责我儿子?哪里有你这样的妻子!”

曲晏清冷冷插言:“父亲只听一面之词便轻易动摇,仅凭外人的谣言便开始怀疑母亲,这便是他作为丈夫的所作所为吗?”

一旁,曲颂雅默默观察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

看来觉醒之后的母亲和兄长,个个变得言辞锋利、思路清晰。

母亲之前深受精神控制与性格温顺的影响,在曲晔的阴狠和刘敏的尖酸中显得无力招架,但如今,与往昔相比,她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那个一味退缩的人了。

曲晏清轻轻扫视过曲晔,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夜已深,母亲需要休息,父亲还是带着随从们回房吧,至于今夜发生的事,希望就此结束。”

随即,他对周围的仆人们下达了命令:“你们都听好了,今晚所见所闻,当作从未发生,明日,我绝不允许听到任何关于母亲的闲言碎语,若有谁胆敢背后嚼舌根,休怪我不客气!”

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大少爷突然展现出如此强硬的一面,让在场的所有仆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少爷!”仆人们异口同声,声音中满是敬畏。

面对这一系列的反驳,曲晔气焰顿消,曲夫人也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领着人灰溜溜地离去。

屋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除了自家成员,还剩下那位衣衫凌乱的外来者。

那人砰地一声跪倒于地,朝着万淑媛连连叩首。

“夫人,我知错了,我本不该助纣为虐,玷污您的名誉,感谢夫人的宽宏大量,不杀之恩大过天!”

起初,万淑媛对于此人亦怀有几分追究之意。

但在目睹他面对晏清的质问时那副无措的模样,显然他并不是那种深谙权谋之人,更像是被曲晔临时抓来作为替罪羊利用的无辜者。

这份纯真与无知,让她心中的愤怒悄然间化为了一声叹息。

在这不为人知的一刻,曲晔的选择似乎再次悬于一线,究竟是以冰冷的银两作为封口的代价,还是以那汉子家中无辜之人的安危作为无声的要挟?

曲晏清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寒意,。

“母亲的大度并不代表事情可以如此轻易地被遗忘,从今往后,你心中应当有数,该如何行事?”

那汉子见状,眼珠灵活地转动,嘴角迅速上扬,脸上堆砌起一副谄媚的笑容。

“哎呀,少爷您大可放心,明日清晨,我必向曲老爷禀明,是您的宽宏大度让我得以脱身。不过,我仍旧希望留在曲老爷的羽翼之下效犬马之劳。到那时,我岂不就成为了您在府邸中的密探与耳目了吗?”

曲晏清闻此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