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的种种,裴双只觉得双颊如火般滚烫。
少卿,她直勾勾地盯着郑子林,满脸的控诉。
郑子林一开始还敢与她对视,慢慢变得心虚起来。
“郑子……”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裴双眼中怒火更甚,“郑子林,你是不是不傻了?”
他昨晚那个劲头,完全就不像是傻子。
郑子林一脸无辜,似是不知道裴双是什么意思。
“算了。”
她发现身上已经被清理过,衣服也换过了。
“你饿了吗?”
“你吃了?”
郑子林点了点头,“上午没下雨,我还把我们的衣服洗了。”
裴双愣了下。
此刻的郑子林满脸都是笑意,刀削般的棱角在这笑意下也变得柔和几许。
裴双忽地笑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霸王,明明是一个窝心的少年郎啊~
郑子林见她嘴角上扬,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一整天都干劲十足。
裴双让他做什么,他都如小媳妇般迅速做好。
所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有第三次,就有无数次。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开了荤的郑子林犹如猛兽出笼,每天晚上都要拉着裴双胡闹,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若不是她死活不从,大白天的郑子林也能发起情来。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
雨早就停了多日,一连好几日都是艳阳高照。
裴双担心郑子林的病情,准备过几天就离开。
白日里郑子林听王虎说林子里有一种长着长长彩色尾巴的鸟,吃了很补身子。
他非要上山去抓,裴双不让他去,他也不听劝,说要抓回来给她补补身子。
裴双拗不过郑子林。
王虎知道裴双担心郑子林的安危,便说要跟着一起去。
王虎毕竟自小就在山中打猎,对山里的情况也很熟悉,裴双便没有阻拦。
直到天黑如墨,二人还没有回来。
裴双不禁担心起来。
“双儿姑娘!双儿姑娘!”是王虎。
裴双一听他声音有些不寻常,心里一沉,连忙跑出去。
王虎跑的气喘吁吁,裴双见只有他一人回来,急道:“郑子林呢?!”
“我和子林哥一起上的山,半路上看见尾巴长长的大鸟,还没拿出弓箭,那鸟就飞走了。”王虎弯腰喘了几口气。
“然后呢?然后咋么了?!”
“子林哥追那只鸟走了,我一直追他,可是他跑太快,我压根追不上。
“之后我在山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子林哥,见天黑了才下山,准备让我阿爸和村里的人一起上山去找。”
裴双立马慌乱起来,“你怎么不等他一起回来,他脑子不好,一个人找不到回来的路的!”
说到最后裴双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爷早听到声响,这时走了出来,“你也别怪阿虎,他没带火把,天这么黑,一个人胡乱走进其他猎人弄的陷阱里就不好了。”
一听山上有其他猎人的陷阱,裴双终于哭出声来,“不行~ 我要去找他!他脑子不好,会回不来的~”
“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多找些人一起去找。”
阿爷吩咐阿虎,“赶紧回去让你阿爸叫上你几个伯伯,还有东边经常和你一起打猎的那几个小伙子,大家带上火把一起去找。”
阿爷让裴双在家里等着,她哪里肯听。
找出郑子林平时穿的厚外套,跟着王虎他们一起进了山。
一伙人人仰马翻找了一夜,嗓子都喊哑了,郑子林的影子都没看见。
第二日天一亮,更多的人进了山里找郑子林。
裴双的心一直悬着,不眠不休好几日,实在撑不下去才睡过去,很快就又醒过来。
七日后。
别说村里的人,就算裴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整日神经绷得紧紧的,仍是每日都与阿虎出去找人。
“双儿姑娘,”王虎欲言又止。
“你说,我受得了。”
“我跟阿爸还有几个伯伯商量了下,前些日子下大雨,山里面很多地方都是滑溜溜的,子林哥说不定…”
阿虎有些不忍,还是说道,“说不定跌进什么地方…或者滑到河里去了…”
听及此,裴双终于崩溃,豆大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阿虎说的她想过。
找了这么长时间,周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直没有郑子林的身影。
若是他不慎掉到什么地方出不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是不是还活着都不一定。
阿虎继续说,“我们准备去附近几条河看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裴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村子林的人太少了,要是人多一点,就可以多派些人…”
裴双猛地抬头。
人!
是啊,若有足够多的人去找, 早些找到郑子林的希望就大些。
就算他掉到什么地方,说不定也能很快找到。
裴双浑身冰凉。
她错了!
早在郑子林出事的第二天,她就应该给京城去信,让他们动用附近官府的力量过来找。
他们绝对比这村子里的人厉害,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人的。
可是…她居然一点没有想到这点…
裴双身子一下子软倒在地,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滴了满地。
是她害了郑子林!
是她害死了郑子林!
“双儿姑娘,你别哭啊,子林哥身体强壮,不一定…不一定就会出事的…”
裴双抬起红肿的眼。
阿虎的话她听了进去。
不管怎样,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她要让京城的人知道这事。
不论郑子林是…死,是死是活,都要把他找出来。
当天下午,裴双就让阿虎骑着那匹老马带她去最近的城镇。
同时,村子里的人会去附近的几条河看看。
裴双心急如焚,本来一天的路程,二人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到了城镇后,二人分开行事。
裴双先是去驿站给京城那边寄信,接着到处找人询问。
她将郑子林的外貌特征描述一番,逮人便问。
这样的方法通常很少有效。
裴双理所当然一无所获。
问了一个时辰,她只觉得头昏眼花。
这时看见路边的一个豆腐摊,走过去要了一碗豆腐脑。
摊主准备的时候,她还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对面的一家客栈前。
车帘掀开,裴双看着走出马车的那个人的脸时,浑身僵住了。
那浓眉挺鼻。
那刀削般的脸。
不是郑子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