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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南方黑道往事 > 第380章 再见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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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一瞬间,我内心有过很多猜测。

为什么看我时,冬瓜是这副表情?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至于让冬瓜这么畏惧我?至于让他这么犹豫纠结?

几乎是本能的,我联想到了羊克。

因为,冬瓜算不上道上打流的人,我跟他之间,最重要的关系纽带,就是羊克。

我起身,一边往里面的厨房方向走,笑着向冬瓜招招手,说:“冬瓜,你回来的正好,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四..四爷..”

冬瓜憨憨笑着,走过来,我搂着他后脑脖,撩起纱布屏风,到了逼仄的厨房后,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羊克去你家了也不跟我讲...两瓶五粮液哪里够啊,多拿两瓶,钱算我的,叫上海子,今晚上我们四个喝个痛快...”

听我这么说,冬瓜一下子就慌了,说话也更加结结巴巴了:“四..四爷..你你你..怎么晓得羊克在我家...”

看着冬瓜那憨憨而无可掩饰的慌乱,我心里叹口气。

羊克不让冬瓜打流,是对的,冬瓜这么单纯的模样,让人卖了还在数钱。

“走吧,拿上酒,去你家。”

我不由分说地搂着冬瓜,出了厨房。

……

冬瓜老家是灵山乡沙田村人。

灵山乡到县城有六十多里路,冬瓜这么远到县城,并非只是为了回店里拿酒,准确来说,拿酒只是顺带,主要是拿枪。

当我搂着冬瓜,半强硬的拽着他上皇冠轿车时,冬瓜纠结犹豫许久,然后把摩托车开到南杂铺旁边的巷子里,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两把枪和几大包子弹。

两把枪,一把锯短的猎枪,一把制式手枪,两个不透明黑色塑料袋包着的肯定是子弹,当冬瓜拎着塑料袋回到车上时,我听见塑料袋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金属响声。

这枪,这子弹,冬瓜拿过来准备给谁?用途是什么?

显然,枪与子弹,是羊克藏的,他或许将枪与子弹藏在县城的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因为身上背着事儿,见不得光,所以让冬瓜去取。

羊克拿了枪,想做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载着冬瓜回灵山乡的路上,我内心有些沉重。

我发短信让羊克别回来,让他在外面过个安稳年,这并非虚假的客套,而是出于真心。

我是真的担心羊克回来出事,在江东,不仅是公安找他,他还有无数仇家...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羊克真回来了,而且,刚回来就让冬瓜取枪...

……

在冬瓜老家,在沙田村的一栋二楼农村民房里,我见到了羊克。

时隔一年半,我再次见到了羊克,和一年多以前相比,他似乎瘦了些,也黑了些,皮肤更粗糙了,他穿着一件常穿的褐色皮夹克,头发染成了黄色,看起来似乎挺潮。

他依旧没变,头发依旧很长,也依旧和当年一样,喜欢吹刘海。

再次见到他时,他正坐在门口的台阶处,面前摆了个火盘,一边烤火,吹着刘海。

“老三!”

我喊了一声,羊克转过身来,当看见我与海子时,羊克愣住了。

短暂发愣后,羊克一张脸霎时就变得冷峻下来,看向我身旁的冬瓜,眼神也变得无比凶狠:

“冬瓜我嬲你老娘!我怎么跟你讲的,我回来的事儿,让你哪个都别讲...”

“你小点声讲,莫要像个大喇叭一样,你是孙猴子能吞天遁地是不?公安抓不到你是不?”我瞪了羊克一眼,一边往屋里走,解释说:“你莫怪冬瓜,是我去他杂货铺买东西,撞上了,猜出来的。”

……

冬瓜杀了一只大公鸡,还买了条十斤重的大草鱼,然后系着围裙,给我们做了一桌子菜。

冬瓜做菜的手艺显然有待进步,在厨房做菜时,还打碎了两个碗。

他笨拙的做着菜,我们也不挑口味,更非千金公子,对我与羊克来说,鱼子酱能吃,红薯渣子也能吃,口味不重要,目的是饱腹。

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停电的夜晚,那晚,我们点着蜡烛,小木桌上摆着四五个荤菜和一碟花生米,几瓶白酒,桌下是一盘炭火。

那个夜晚,细雨没停,阴冷而寒的风刮得窗外的玻璃呼呼作响,黑暗中的烛光摇曳着,我们四个坐在小木桌前,我们喝着酒吃着花生,听羊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年多的过往。

听羊克说,最近一年多,他跑路去了黔州,在黔州又犯了事儿。

听说,年初的时候,他在顺宁县城某个中学后面的出租屋租了个房子躲灾,隔壁有一对夫妻特别恩爱,夫妻每晚同房时,动静特别大,而那个房间隔音效果差得很。

基本上,隔壁说话但凡声音大点,这边的羊克都能听见。

这么差的隔音效果,隔壁夫妻恩爱时,动作又特别剧烈,听着隔壁传来的男女喘息声和床板吱嘎吱嘎的摇晃声,羊克备受煎熬。

这实在太煎熬了,一次两次就算了,关键是隔壁夫妻每天这么来好几次,有时候凌晨四五点钟,鸡都还没叫呢,隔壁吱嘎吱嘎又弄起来了。

因为这事儿,羊克找隔壁夫妻理论过好几次,但都没效果。

羊克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找对面夫妻理论两三回,对方依旧置之不理后,羊克爆发了。

有天半夜两三点多,隔壁又在办事了,羊克梦中醒来,忍无可忍,提了把剁骨刀就冲出去了!

冲出去,冲到隔壁房门口,猛力砸门。

门开,羊克二话没讲,提起刀,给了那男的两刀...

因为这么个事儿,羊克又得跑路。

……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听说,好像沈天和兄弟俩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羊克后来还打算去云南,但最终没去成。

再具体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聊到后半夜,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羊克吹着刘海,一手摩挲着摆在桌上的枪,问我:

“刘彦明不是个东西,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兄弟不是这么干的,你们这么冷着不是个事儿,喊他出来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