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周世界,就是这种森严的阶级制度。
法典想要在这么多阶级当中保持公正,恐怕各阶级都不会同意的,奴隶阶级同意了又能如何。
只不过少了一个宗教而已,所以这个世界的阶级制度还不算完善,以至于没有站出来调和的人。
但是百家的出现,虽然不是宗教,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跳出了阶级,好在百家是思想上的进步,以至于百家虽然有一部分帮助统治者调和矛盾的人,却没有成为压制的一环。
既然是思想上的进步,不是宗教的保守,自然也有一批人站出来追求变革,公平一类的东西。
有时候思想武装比力量武装更有效果。
厉夏突然觉得,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出现完整的宗教去调和,自己是不是可以推出一个宗教来维护统治阶层,例如祭祀一类人。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变革,社会就会很平稳。
厉夏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能够这么想,不想着打破阶级,却想着维护阶级,这不是有病嘛。
毕竟阶级制度会导致战斗力下降,毕竟对于高阶层的身份高,为何要上战场,那多危险啊,而对于底层的阶层来说,为何要反抗啊,又不会改变什么,继续等待下一世就好了。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奴隶兵没有战斗力,因为没有盼头,一直都是人数和城墙的优势。
人族占领了大片区域,不想着增强的话,到时候拿什么去抵抗,一直以来都是在用命。
更何况现在的大周,不再支援边疆国家了,结果边疆国家一出即溃,炎国不想着改变,那么炎国只能灭亡,毕竟人口少,填命又能填几年。
而且真的这么做了,以后估计也是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之类的,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厉夏脸色不断的变换,最终抛弃了这个想法,他不希望炎国灭亡,也不想成为罪人。
但是对于这激进的法典,他也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现在的炎国还算稳定,但是这法典一旦颁布的话,搞不好炎国没有变强,反而自己先混乱了起来,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这也是让他比较头疼的,哪有绝对的公平啊,大家太理想主义者了,还说儒家太理想化了,法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厉夏想要变革不假,但是又没有古代那些皇帝的魄力。
毕竟从眼前的利益来看,维持现有秩序比改革变法要更加的稳妥,他突然有点理解古代的一些皇帝为何不变法了,或者说总是摇摆不定。
尤其是大怂,更是左右摇摆不定。
因为那些埋怨的人,都是站在上帝视角,已经知道了答案,才去推算变革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今厉夏是不知道答案,直接推动法典,结果肯定是混乱,但是挺过去就是新生。
而不推动的话,厉夏依旧是人王,高高在上的存在。
让谁去选择,都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但是厉夏又不甘于满足现状,要不然也不会在炎国做出了那么多的改变了。
见厉夏脸色变化不定,许闻觉得自己似乎要说点什么,大王似乎和其他权贵一样,也不太喜欢这样的结果。
好在他这么说出来,也有点试探厉夏的意思,幸亏他还做了另一手的准备。
“就像下臣上次和大王说的那样,大王是人王,归属上天管理,因此并不受法典的约束。
而且大王是人王,还有一项赦免的特权,可以赦免任何人的任何罪名。”
在许闻想来,大王不高兴就是因为自己特权的问题,如今自己把他给单独分开了,厉夏应该可以满意了才对。
毕竟自己针对的只是那些贵族以及士大夫,跟大王没有什么关系的。
然而厉夏表现的并没有太高兴,依旧是眉头紧锁。
“许闻你应该明白,若想推行法典取代礼乐,就要保证法典比礼乐更加的公平且权威。
你首先排除了人王,直接就破坏了法典的权威性,今天可以排除人王,明天为了需要,自然也可以排除贵族,这和推行的礼乐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大家不会把法典放在心上的,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
许闻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看厉夏,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已经不是那种愣头青了,该有的让步还是要有的。
他的让步只能是人王,贵族再想让他让步,他绝对不会再继续让了。
一个人王,还不能完全破坏法典的公平性,而且厉夏的特权是赦免,而不是直接给人定罪。
厉夏不管许闻想什么,继续开口说道:“孤问你,你怕死吗?”
许闻立刻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厉夏,还以为厉夏欣赏自己的才华,没有想到厉夏竟然想要杀他。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厉夏真的想要杀他,就不会直接跟他说了,也不会这么关心法典的事情了,完全可以不用自己,让自己在新城碌碌无为的过一生。
没有必要把自己招揽了,还想办法把自己杀死的地步。
这样的话,对于厉夏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还要落得一个暴虐无道,残害百家人才的骂名,简直是得不偿失。
而且从厉夏的为人,以及厉夏对于法典的关注来看,可以看出来大王是愿意变革,愿意接受以法代礼主张的。
毕竟厉夏一有闲工夫,就对他进行询问,可见大王对这件事非常的上心,连蔡奇,洛君华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那么厉夏说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谷秋等人也是紧张的不行,同样以为厉夏动了杀意,这招揽的人才也才几天啊,说杀就杀了吗?
各国对于夫子的态度,可没有因言获罪的啊,真的说错话就要治谋士门客一类的罪,那么谋士和门客还敢发表自己的看法吗。
更不敢说出真话和相反的话,这还如何出谋划策,因此各国都没有因为言语获罪夫子的规矩。
即使夫子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也都是当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