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且说徐风年和他爹老子正在听潮亭。
刚刚嗅到他老爹徐晓,表面对于任何事都步步退让,暗地里却早有他自己的主张,就光是从大批处决在北凉为官却对北凉不臣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些事,徐风年看得出来,离阳赵家,或者什么地方的人却看不出来。
徐晓自有他的办法,很多人误以为,徐晓怂了,回到北凉后,又把怒火烧向北凉官员,讲白了就是窝里横。
这种情况在外人看来,北凉的政治系统,迟早得崩塌不可。
这些事,徐晓从来只在听潮亭偷偷说,就连下任何命令也是通过李仪山或者魏书阳,一切都很隐蔽。
正说到这个关键话题,谁知魏书阳忽然来报,这消息,徐风年一听,可不比猜想到他爹想要造反吃惊的小。
居然是自己要当爹了,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无中生有。
就连徐晓,也惊得呆了,这种表情徐晓近年来出现过很多次,基本都是在事态在他控制之外或者意料之外的时候。
徐风年要当爹了,这明显就是在徐晓控制和意料之外的事!
徐晓又惊又喜又疑,他还没开口,徐风年就已经帮他问出了第一个疑点。
“我一个......魏爷爷,请问无根之人,如何有孩子?”徐风年身后两个小厮把他的轮椅给转过来,让他正面对着魏书阳,这样就不用转身。
魏书阳照着红薯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红薯有身孕,是在徐风年出事之前,算到现在,孩子已马上就要出生。
孩子一般怀胎十月左右,也有早些,或者晚些生产的,魏书阳尽管博学,也不能看出红薯身孕的具体时日,只能按照脉搏和外观估计,已然快要生产。
这时间和红薯所说的时间,是对得上的,魏书阳在心里面,其实已经信了八九分。
因为他知道红薯是死士,虽是伪指玄境,那也是指玄,寻常武者还是难去动她。
她又一直都在徐风年身边伺候着,有了孩子,不是徐风年的,还能是谁的?
所以魏书阳一来就说是北凉有喜。
魏书阳能做听潮亭的院长,也就是管理者,徐晓自然是信任他的。
所以这话从魏书阳的口中说出来,徐晓也信了七八分。
徐晓只是不知,他儿子徐风年,有没有真的把红薯办了,要真是,徐晓能乐开了锅,这孙子,可能能被徐晓宠上天去。
徐风年自己倒是听懵了,本来魏书阳面上满是喜色,徐晓的大黑脸也露出些笑容,却被徐风年一句话冲破了喜气。
“魏爷爷,你说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根本就没睡过红薯,对于她和青鸟,就连一点想法我都没有。”
确实如此,青鸟红薯对于徐风年来说,没比左右手强到哪里去。
吃惯了青楼那些活好的,谁还会喜欢自己身边的老嘴脸,这玩意,讲的就是一个新鲜感。
徐晓不说话,就立在徐风年身后听着。
魏书阳楞了半晌:“世子,你是说,红薯撒谎了?”
“可她一直都在你左右伺候着,退一步讲,青鸟和红薯早就算是你的人了。”
“就在北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去动她俩的注意。”
“那些个得志的小人,也没那本事去动啊,她们又不是寻常弱女子,都是一品境界呢。”
徐晓听罢点点头:“嗯嗯,儿子,魏书阳说的有道理。”
徐风年猛然看向徐晓:“徐晓,你干嘛?你说什么啊?”
“这难不成是你搞的鬼?孩子不能是你弄出来的吧?”
“我碰没碰红薯,我自己知道,难不成我什么时候行了房事,还没你们两个清楚?”
魏书阳见徐风年如此说,不敢搭话,作了一揖,礼行到一半,就定在了那,也不敢起来。
徐晓老脸一红:“儿子,这还真不是我做的。”
“我给你发誓行不行?用你娘的名义发誓,儿子,这件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啊。”
徐风年听徐晓敢用吴素的名义发誓,疑虑便减去大半。
要不然,他真个怀疑是徐晓搞的鬼,而且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但既是徐晓如此说了,那就应该和他无关,这么一来徐风年就纳闷了。
自己没动过红薯,红薯哪来的身孕,这玩意,青楼和酒馆的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说!
但要说是红薯接触过谁,那倒是没有的,白天她和青鸟一直都在服侍徐风年。
晚上她也和青鸟同住一起。
其实青鸟红薯的性格上有些冲突,也是徐风年他妈的意思。
有了这种冲突,两人就会互相监视和牵制着对方,这样一来,徐风年就安全的多,这个暂且不提。
就说徐风年,越想越出奇,就觉得有鬼了!
忽然又想到,红薯被他叫去过西凉城,为的就是监视关内侯。
可红薯是排斥的,而且那关内侯,连劫匪都打不过,还是徐风年带人去把他给救出来的,她怎么能动红薯?因此这一层原因,徐风年也排除了。
徐晓看着徐风年脸上的表情,就跟七八天拉不出屎来一个德行,知道他想不通了。
换做平时,徐晓肯定会从一旁慢慢点他,因为事态在自己的控制中嘛。
但当下事不同往时了,这事,徐晓自己都拿不准,他也没有办法指点徐风年什么。
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红薯叫来,问个清楚。
徐晓挥手示意魏书阳退下,又使了个眼神,魏书阳便明白徐晓的意思。
魏书阳退下后,徐晓望着湖面有些出神,徐风年兀自在那苦思冥想,就是想不通!
“儿子,你到底干没干了?”徐晓问。
徐风年道:“本来是没干的,但是被魏书阳说的,搞的我都有点不确定了!”
不多时,徐堰宾径直过来。
“王爷。”
徐堰宾拱手。
徐晓道:“去,把青鸟和红薯带过来,她们在地牢旁边的祭神庙。”
徐堰兵再度拱手应了,转身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