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人群中,苏逍也把草帽轻轻上扬,要看看李璟要如何荒唐。
尉迟真金急忙上前一把拽住李璟小声道:“你是太子,还是暂代盟主,别失了身份。”
李璟使劲想把手抽出来,嘴上大骂:“你看看这秃驴和这个乞丐一般的书生,他们把我当做太子,把我当做盟主了吗?”
见手抽不出来,李璟挥起另一只手照着尉迟真金的头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大胆奴才,放开。”
尉迟真金兀自不放,李璟脸色极其难看:“你这该杀的东西,狗一般的奴才,你莫不是忘了身份?怎么?我现在已经命令不了你了?”
尉迟真金一怔,连忙放手跪于李璟跟前:“太子言重了,小将怎敢忘了身份。”
索超再鲁莽,也看出了李璟过头了,也上前跪地:“盟主息怒!”接着又小声道:“太子陛下,听尉迟将军一言,他是为你好。”
李璟刚刚被尉迟真金捏的有些痛,酒也醒了几分,看着台下,所有人都看着这场闹剧,确实有些不妥。
“哼。”李璟一甩手背过身去,却也不下台。
尉迟真金这才起身赔礼:“曹官子,各位英雄豪杰,盟主杀徐晓心切,无奈刚刚又多吃了几杯,酒意上来,冲撞了些,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先讨论截杀徐晓一事。”
尉迟真金很聪明,想要快速转移话题。
曹长青冷眼一瞥,心中暗笑,要是换做其他人跟他说刚刚李璟说的那种话,他还真个就会把那人给捏死了。
不过曹长青何许人也,在这种场合,李璟怎么说都是暂代盟主,他曹长青还没有蠢到去杀一个暂代门主这种蠢事。
而且李璟这种蠢人,曹长青都懒得杀,他越是这样,群豪就越不服他。
曹长青就越有机会拉拢群豪。
尉迟真金是个明白人,顺水州道:“曹官子,熊将军,既然你们上得台来,又是大国之臣,必有高论,烦请说说。”
尉迟真金还在想着帮李璟挽回局面,他这么说,只要曹长青或者熊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就难免有些后来居上的意思了。
日后,也好从中做文章,做口舌。
想想看,两个后来居上的人,没大没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压迫一个盟主,屠兽盟的老人们会作何感想。
再有一层,要是曹长青或者熊方说出了他们的“高论”,也就是怎么截杀徐晓,那么杀了便罢,若是杀不了,责任就可以推给他们二人,怎么讲,尉迟真金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帮李璟挽回局面。
熊方不言,曹长青怎么可能上尉迟真金的当呢,心中暗想:“这尉迟真金倒是个人才,不过可惜了。”嘴上不屑的回道:“尉迟将军言过了。”
“这里何来大国之臣,我于熊方只不过昔日救国的亡魂而已,留此残躯,不过为了报家国之恨。”
“一腔热血罢了,何来高谈阔论之说。”
“在此间的英雄豪杰,哪位不是如此?”
话毕,台下欢呼声雷动。
尉迟真金只得还礼,心中已知,此人一点都不简单。
刚刚一番话说的漂亮至极,不但把自己刚刚对盟主不敬的事撇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反踩了李璟一脚,暗中直指李璟占着太子身份胡作非为。
又再扯出众人对徐晓的愤恨,大家都是为了报国仇报家仇,言下之意就是大家一起想办法。
话语的主动权,转瞬间就被拉到了曹长青身上。
尉迟真金不得不服,只能静观其变。
“熊将军。”曹长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熊方施礼:“适才在下只不过见没一人提起截杀之事,一时心切,故而冲撞。”
“现今既然曹官子在此,小僧自当退下静听。”
说着,熊方已然退下。
苏逍又把草帽拉下来,心想这位曹官子很不错,只片刻功夫,就能借势夺得话语权,而且一点也不会有人认为他后来居上,强宾压主,反倒是都觉得李璟太过无理取闹,丝毫没有盟主风范。
反观这位曹官子,乃当世的大儒,国破之后,独善其身,一人奔波各地笼络豪杰,倒是个干实事的人,不是盟主,却胜似盟主。
“各位,适才在下藏于人群中,听闻了各位的豪言壮语,虽有些污秽之言,却也与各位心怀忠义,决意要除徐晓此贼无碍。”
“我们这里多少兄弟,都是国破家亡之人,有多少兄弟,本是江湖中人,也因为那离阳狗皇帝,一道黄纸,就惨遭灭门灭派搞得半生颠沛流离。”
“罪魁祸首乃是那离阳的狗皇帝,和他的鹰犬徐晓。”
群豪听得义愤填膺,听到国破家亡一事,均是眼含热泪,曹长青说的没错。
就是因为离阳皇室和北凉徐家,搞得他们有国不能报,有家不能回!
一旁的李璟却愤然道:“哼,说什么空话,敢问曹官子,你说的这些,在场的各位,谁不知晓?”
曹长青也不理他,接着说:“徐晓若是窝在在他那北凉王府,倒还是真有些棘手。”
“不过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他那北凉,想必大伙都已经知晓,徐晓要亲自上太安。”
“我们聚在此地,为的就是讨论如何借此难缝良机,在路上,截杀徐晓老贼。”
柳莫残开口问道:“在下点苍柳莫残,久闻曹官子大名,冒昧的问一句。”
“依官子高见,我们应该在何地,在何时,用多少人去截杀徐晓呢?”
丐帮帮主也起身拱手:“老乞丐也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曹官子。”
“徐晓老贼自此出北凉的良机,自不可失,我等众志成城,到时也定当奋力杀敌。”
“不是老乞丐灭我屠兽盟威势,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
“敢问要是截杀失败了,离阳和北凉定全力剿灭我等,到那时,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如何应对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