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中,安静了一会。
徐晓,徐风年,陈之豹都在回忆着。
这个叫做魏超的人,轮廓在他们眼里,越来越模糊。
这个查了无数次,看似正常的人,真的正常吗?
要说是不正常,那经过调查,和经过一整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还有那次在听潮亭中,李仪山也认为这个人口中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事。
可要说他正常,此刻又觉得非常不对劲。
自从魏超从建安城内,以溃军的身份入了北凉,就开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了。
百人混战后,那四十几名百人斩,真的是因为意外而死吗?真的是被毒掌打死的吗?
如果是用毒掌打死的,记得验尸的仵作说过,那些百人斩筋脉大多都断了。
既然有如此力道,那使用毒掌的人何必多此一举,还要使用毒掌,直接打死不就完了?可现在那些人早已经烧了,就算没烧,也无法再查死因。
封侯后,出城真是被山贼劫了吗?
入了西凉城后,侯爵付着火,县令却死了,这真的是偶然?
现在袁亭山也死了,会不会和这位侯爷,有什么关系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缠绕在几人心里,各有所思。
“我想起来了。”
徐晓忽然说起,陈之豹一惊,徐风年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你想起来什么了徐晓?”
徐晓猛然想起,那次王府门口,遇到北莽人刺杀一事,拿了刺客,收尾的时候他在人群中见过一人。
就只恍然一眼,徐晓就觉得那人身上透露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眨眼间,那人就消失在人群中,他样子,徐晓早已模糊。
“哦,没什么。”徐晓说了一句,又陷入沉思。
这个魏超,是否是那人呢,徐晓转念一想,也不对,魏超身上完全没有那股气质。
就是想到这一层,徐晓才收回了刚刚说的话,他在儿子和义子的面前,对于他自己缺乏准确判断的事,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因为这本身就是猜测,怕误导了人。
还有就是那天在王府门口,那件事眨眼就过去了,徐晓后来都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否看见过这么一个人。
可能是遇到刺客,神经绷的太紧,产生了臆想也说不准。
话虽如此,这事还是不得不放在心上。
北凉王徐晓,西凉太守晋兰庭。
他们这时候都敏感的把目光放在了这位平平无奇的关内侯的身上。
......
西凉城内,震惊的是有人敢杀太守的人。
武帝城来的刀客一事,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淡化了。
如果袁亭山真是那挑战者杀的,那么挑战者不管是明着杀还是暗着杀,为何不把胜利公知于天下呢?
既然是挑战,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号吗?
然而在袁亭山死后,并没有任何人说自己成功挑战了他,加上袁亭山的死法,就跟加钱居士的杀人手法一样。
西凉城的人基本就认为,袁亭山是死于暗杀了。
再传几天,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
死就死了呗,不过一个门客而已,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刀客,那也是他自己说的。
现在就这么死了,还是被刀杀,显然他是在自吹自擂,他根本不是第一刀客。
就这样,这个悲催的三姓家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日子平静是平静了,却暗流涌动。
晋兰庭在侯爵府的眼线,盯的更紧了,具体表现在,佣人们一天会问候侯爷好几次。
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是否要听曲,是否要看戏......
这位关内侯来者不拒,该吃吃该喝喝,而且他近期胃口好像非常好。
太守府中,晋兰庭听眼线说到这,有些疑了:“胃口好?”
眼线回答了:“是的,侯爷之前可能是被大火吓到了,吃的不是很多。”
“现在慢慢好了,酒也喝得,肉也吃得哩,都快赶上两三个人的量了。”
晋兰庭心中暗骂一声:“哼,饭桶。”嘴上问:“八月十五前后,他有什么异常吗?可否离开过侯爵府?”
眼线道:“不曾,小人们一直盯着呢,侯爷每日就在府中。”
“听戏听曲,也都是叫到府上去听,天气炎热,他才懒得出去哩,房间里,他用冰块降温。”
“冰一化成水,他就喊着要换,每天基本如此。”
晋兰庭听罢,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关内侯确实到他这取过很多冰块。
西凉城内,只有他太守府上才有专用的冰库。
关内侯既是在府内用冰块降温,且冰一化就换,那他就一定时时刻刻都在府中。
而且他夜里,也有人盯着,不曾离开过,府上也无支出,无论杀人还是买凶,这位关内侯都没有动机。
另一边,徐晓也是收到了同样的探报。
关内侯大火后受惊,之后就一直不曾离府,府上除了歌舞姬和戏子的演出之外,并无支出。
就这种情况,他连买凶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说离开侯爵府杀人了。
他们哪里能知道,侯爵府内那位,其实是灵儿,鬼仆的妹妹。
真正的杀人者,也就是众人眼中的关内侯魏超魏侯爷。
此刻正和鬼仆在西凉城外谈笑风生呢。
袁亭山死后,苏逍大大小小的单子,又接了一些,不过没有大单子,都是几百两的。
任务不难,但量多有些累人,不过这也赚了差不多三千两。
“真的只用了三刀?”鬼仆有些不敢相信。
袁亭山是当世有名的刀客,不说三,至少也是前五的存在。
居然被苏逍三刀就给解决了。
“总共五刀,杀他用了三刀,最后两刀出刀时,他已经无法反抗了,就个小娃娃,也能杀了他。”
苏逍喝着葫芦里的酒笑笑的回答。
鬼仆问:“还要接单吗?”
苏逍道:“看情况,时限将至,两个月后,不是徐晓死,就是我死了。”
鬼仆心中一颤,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