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天确实很热,苏羞已经有点口干舌燥。
主要是,受了伤的人,总是容易觉得口渴。
她言下之意,已经相信了苏逍即将给的指的地方是安全的。
她没办法不相信。
天下之大,她还能去哪?
她得罪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贵公子,而是北凉的世子。
苏羞知道买凶杀杨虎成、叶熙正和姚间的人是徐风年,知道这种秘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活在世上。
她很后悔,自己明明就应该想到这一层的,自从徐风年找到她那一刻开始,她本就应该赶紧离开了的。
那样的话,至少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但木已成舟,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论到后悔当初这种话,说的再多都是白搭。
当下苏羞面临的情况非常的尴尬,她只能相信苏逍。
不过相信归相信,那钱必须得跟上啊。
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她都是个跑路的人,还有什么条件去凑钱还给苏逍!
1000两,别说她是在逃命,就算是徐风年没有追杀她,她也难挣这1000两。
除非她也去做杀手,或者去卖。
显然,苏羞一个二品小宗师,做根鸡毛的杀手!
去卖,显然不可能,要是她愿意,早就上青楼应聘了,那还能等到现在。
苏羞左思右想,问出了最关键那句话:“要是我挣不够钱给你呢?”
苏逍的回答非常简单,只有三个字。
“杀了你。”
......
苏羞一个人赶着夜路,朝着落星湾方向走。
白天躲着,夜里就着山路走。
有什么办法,徐风年的人现在正到处在抓她呢,她成了北凉头号通缉犯了!
苏羞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就没有人通缉苏逍。
他可是杀了杨虎成,叶熙正和姚间的人。
当然,苏羞那小脑袋瓜里怎么能想得出来,徐龙像、储禄山这些人都是苏逍杀的。
而且苏逍现在还在计划着什么剁了徐瘸子呢!
苏羞边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心中边把苏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2000两,就给我指了个方向,给了我一个什么鬼鳞片。”
“简直就是土匪强盗,土匪强盗都不敢这么收钱!”
苏羞边走边骂,山林中的蝉鸣吵个不停,似乎就是在回应着苏羞,跟她一起抱怨心中的不快。
因为苏逍收了她1000两,她还欠了他1000两,总的就是2000两。
而这些银子,仅仅就只换得一个方向和一片黑鳞片。
那黑鳞是苏逍在落星湾打死那条黑色巨蟒时留下的鳞片,就为了做个纪念而已。
苏逍告诉苏羞说,让她去到落星湾找到落星湾的大祭酒,把鳞片交给他,并告知苏逍的名字,他们就会收留苏羞了。
苏羞骂归骂,但是为了活命,只能继续走啊,不过她倒是在心中暗暗立下了誓言。
有朝一日,要是真有机会能把苏逍绑在床上,那她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
让苏逍求之不得。
......
叶熙正和姚间部下的残余,已经被当做溃军处理,发回北凉王府。
大家都是北凉军,虽然兵种不一样,但齐垱国一定不是那种会把这些人当做溃军处理的将军。
无论从叶熙正和姚间是他的义兄弟出发,还是从他身为北凉将军出发。
他都不会这么做。
会把这些兵马当做溃军处理的原因,完全是徐晓的吩咐。
叶熙正和姚间已死,军中,不可能不剩下的他们的亲信。
叶熙正和姚间带出的两万人马,虽然现在就死剩了这四千军士出了点头。
可徐晓总不能一个个去查吧。
索性,当做溃军,全部杀了,这样既省心还干净。
当然,这些人也可以直接在建安就直接处决。
只不过徐晓没这么傻,他把这些人当做溃军押回北凉是有他的目的的。
这样就可以让全北凉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溃军,徐晓到时候要杀,也是杀溃军而已。
要不然以后,谁还敢参军。
因此这么做,不但显得名正言顺,而且还能告诫一些现在已经有些涣散的北凉军们。
军法不容情。
押送溃军的军队浩浩荡荡望着北凉而行,行至日落,扎营歇息。
反正不用急着回去交差,行军基本不赶夜路。
苏逍虽然混在溃军里面,不过他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天晚上他出去找苏羞收钱,也是趁着夜深的时候,苏逍要去哪,押送溃军这些人哪里发现得了。
不过有的校尉很凶,时不时会喷苏逍几句,但骂苏逍的校尉,第二天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也找不到原因,久而久之,军中就在传,苏逍所在的这个营队邪门。
基本没人敢说什么了,只要人不走丢了,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铁蜻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被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寅时二刻。
溃军押送营十里外。
鬼仆早在这等着苏逍,他一直都跟着溃军营,不用任何通知,他知道,苏逍一定知道他在附近。
并且能准确的找到鬼仆的位置。
一片叶子轻轻落下,鬼仆带着面具的脸微微转过来。
苏逍的实力一直都在进步,非常迅速,现在都已经到了他走到鬼仆身边,鬼仆都不能察觉的地步了。
要知道,鬼仆的轻功在当世,不管是新旧武评,都必进前五。
苏逍的轻功已经恐怖到什么地步,不必多说,但鬼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为什么要留在溃军中呢?”
鬼仆直接问起。
苏逍的上一个任务是刺杀叶熙正和姚间,并且一万两银子已经到手,鬼仆不清楚苏逍还要留在溃军中的目的。
“我想去北凉。”
苏逍淡淡回答。
鬼仆:“去北凉的方法有很多种。”
苏逍:“这种比较自然。”
鬼仆:“可这是溃军的队伍,会死。”
鬼仆北凉军出身,他太知道北凉会怎么对待溃军了,就连鬼仆自己,也遭受过那种残忍手段的荼毒。
当然,他当时是执法者,要是他是受戮者,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