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第一次跟谢谷兰以长辈自居,其实谢谷兰早就在知道石玖礼比她大的辈分是从哪里来的了。只是当时她差点把石玖礼娘的坟给刨了,石玖礼当时很生气,但是没责备她,所以她也不好意重提此事,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氛围让她提起初见时的事情,所以她只能继续装糊涂,其实他们就是平辈而已,自己笨让石玖礼占了比她大一个辈分的便宜罢了。
谢谷兰说:“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抄录,按本算钱,我只抄录文字,里面的小插图我不做,还有,别提钱一人一半,一人一半我就不接你这活了。”
石玖礼说:“五十文一本,你一天抄录两本就是一百文。”
谢谷兰说:“我抄录肯定不能一本两本的交货。”
石玖礼说:“那你就从白蛇传一百五十卷开始抄录,我们现在卖到一百二十卷。”
谢谷兰说:“要我抄录多少本?”
石玖礼说:“还有一个月才能卖到一百五十卷,所以你抄录多少我要多少,越多越好。”
谢谷兰说:“那你回家把样板拿来吧。”
石玖礼转身就回家取书去了,十分钟没到书就交到了谢谷兰的手上,石玖礼说:“谷兰,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讲了怕你不爱听。”
谢谷兰随便翻开着手里的书说:“那就别讲了。”说着谢谷兰就要把门给关上了。
石玖礼说:“不过我还是想讲。”
谢谷兰盯着他的眼睛看,石玖礼笑了笑:“把字练练再写。”
谢谷兰被噎了一下,她的字确实拿不出手,但是这东西她能用手抄吗,她动动嘴角说:“我知道,肯定交货的时候都是合格的,不合格的我也不能拿去坑你的钱。”
这回大门被谢谷兰彻底从里面锁上了,石玖礼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谢谷兰径自朝着屋子走去。
谢谷兰开门去了石老太的房间,“老太太,你帮我干点活。”
石老太也不问干什么,就跟着谢谷兰来了。
她看着谢谷兰的那么一堆东西,她一点也看不懂。
谢谷兰在用一个个刻好的反体字排版,样子十分地认真,但是也略显手忙脚乱。
看着那一排排的字,石老太道:“谷兰,你这一排排的都是字吗?”
谢谷兰点点头说:“你不会不识字吧?”
石老太说:“我哪里识字,我自己的名字我都不认识。”
谢谷兰笑着说:“我没比你强多少,大字不识一箩筐。”
石老太说:“不过你这是搞啥哩,不会又弄什么没用的幺蛾子吧。”
谢谷兰笑着说:“活字印刷,这可是我赚钱的法宝。”
很快谢谷兰就把字排好了摆在一页纸大小的盒子里面严实合缝,平平整整,谢谷兰拿过墨往上面一刷,把纸往上放,谢谷兰随手抓过一块干抹布,在纸的上面稍微摸一摸,那反体字上的墨就完整地印在了纸上。
谢谷兰解开一看,十分成功,她把纸递给石老太说:“老太太,你帮我把纸上的墨晾干。”
谢谷兰干的十分顺手,最后弄的石老太手里印着字的纸都没地方放了,她只好拿到外面晾晒,一见风,很快就干了。
谢谷兰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纸墨有的是,她排一次板还挺麻烦的,于是每页印了一千张,她想这个量石玖礼能卖出去。
印刷倒是容易,难在装订上了,她对石老太说:“老太太,有锥子吗?”
石老太说:“那玩意还能没有,没有坠子,脚上的鞋是怎么来的。”
很快石老太就找来了几把锥子,一团绳子,谢谷兰在书上扎眼,然后用上鞋的线开始装订。
石老太一看就会,拿起针线就知道怎么缝,并且这活干的比谢谷兰还好。
看着那一本本被石老太装订好的书,谢谷兰笑着说:“就照你这活,我不能让你白干呀。”
石老太用剪刀剪了剪蜡烛的芯,跳动的火苗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她把针往自己的头上划了两下说:“怎么你还要给我工钱不成。”
谢谷兰笑着说:“就冲着你今天干的这些活,一本书我给你一文钱。”
石老太眼睛一亮说:“真的?”
谢谷兰说:“我能骗人嘛。”
石老太说:“你说这些是一千本书,那就是一贯钱。”
谢谷兰起身就翻出一两碎银递给石老太:“一贯钱等于一两银子,给你,收好。”
石老太笑着撅撅嘴就把钱塞进了兜里,然后继续跟着谢谷兰忙碌,这点活倒是没耽误她们休息的时间,没到半夜就干完了,不过多亏石老太的针线活好,不然谢谷兰干到天亮也装订不完这一千本书。
第二一早,徐小芙就赶着驴车来了,谢谷兰的两筐蘑菇已经被石老太摘好了。
徐小芙说:“谷兰姐,你在家休息几天吧,我今天去摆摊。”
谢谷兰说:“我今天得去,你进来帮我搬点东西。”
谢谷兰这昨天连夜装订出来的一千本书都装在了车上,她要去找石玖礼结算工钱。
看到那些书感到惊讶的人不止徐小芙,石玖礼都惊呆了。
谢谷兰说:“你和宝全愣着做什么,赶快帮我搬书呀。”
石玖礼翻开一本,一页一页的快速翻看着,字体统一,极其工整,看不到因为写错了字而划掉更改的痕迹,也没发现错别字,更不可思议的是本本都是一样的。
石宝全的嘴张的大大的,“这是怎么回事呀?”
谢谷兰说:“赶快卸车,给我结账,我一堆的活等着呢。”
石玖礼说:“这些是多少本?”
谢谷兰说:“一千,你应该付我五十两银子。”
石玖礼准备给谢谷兰拿钱,谢谷兰说:“等我什么时候把欠你的钱还上,你再给我钱。”
石玖礼说好,然后看着谢谷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想问了谢谷兰是怎么做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谢谷兰不会说,毕竟这是谢谷兰自己用来赚钱的秘密。
石玖礼找了几本书交给谢谷兰说:“前面的那些卷都不够卖,你再帮我抄录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