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饱受摧残蹲大牢的人在这个时候说出的话还是让吴启仰和丁老板有几分相信的。
两个人只好离开。
这俩人一走谢谷兰就躺在了地上,刚才还思维清晰的她,等这俩人一走,她瞬间思维混乱胡思乱想了起来。
没得到造纸配方的两个人轻易不会死心,他们要搞清楚这石玖礼和谢谷兰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二日,石玖礼来卖蜂蜜的时候,吴启仰和丁老板一人拎着一个鸟笼子又来了。
石宝全笑着说:“你俩不会是又来买蜂蜜吧?”
吴启仰笑着说:“你们还真猜对了,你们这蜂蜜好呀,我家人多,压根没够分,再给我来几罐。”
石宝全说:“几罐?”
吴启仰说:“还和昨天一样吧,能否再让表妹送我一趟。”
石玖礼身边的潘思秋一听,抿着嘴羞涩地一笑,她求之不得,她天天就接触这几个人她早就腻了,她早想接触一下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了。
于是几个人又拎上东西走了。
送到地方以后,还是请潘思秋喝茶,潘思秋想到石宝全说的话,她今天这茶喝定了,她倒要看看这几个人等不等她。
几个人坐下以后,丁老板先开口说:“潘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潘思秋对喝茶没什么讲究,于是说很少喝茶。
丁老板说:“那就来一壶碧螺春吧。”
吴启仰笑着说:“碧螺春好茶呀,提神醒脑的好茶。”
丁老板说:“碧螺春香气馥郁,回味甘冽,我想潘姑娘应该会喜欢喝。”
茶叶一来丁老板亲自动手泡茶,吴启仰笑着说:“还是表妹面子大了,这丁老板可是喝茶的行家,能喝到他亲手泡的茶,我今日是沾了表妹的光了。”
潘思秋羞涩地一笑,心里美的不行,觉得自己有魅力。
丁老板洗茶,泡茶,斟茶一气呵成,那竹节一般细细白白的手指反复做着高冲低斟的姿势让潘思秋百看不厌,而且还心生贪婪,她喜欢这双手,这人的手比她的手指长,比她的手指匀称,比她的手指白皙,其实这丁老板就长了一双好手,这小瘦脸长的可是比手要逊色多了。
潘思秋羡慕丁老板精通茶道,她在心里暗下决心,她回家就要养成泡茶的习惯,以后再和这两个人一起喝茶她也不至于露怯。
就这几个动作给潘思秋看直了眼,这时一杯斟好的茶已经摆在了潘思秋的面前,“潘姑娘,你喝喝看。”
潘思秋试着喝了一口说:“入口时味苦,回味时甘甜。”
其实一个不懂茶的能喝出来什么呀,只不过这是丁老板这样的贵公子泡,她就打心底里面觉得这茶不一般,假如丁老板递给她的是一杯凉白开,她也会觉得甜,她这是心里在作怪,只要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她就会觉得这人哪哪都好。
丁老板说:“潘姑娘若是喜欢喝茶,改日我送姑娘一套茶具。
潘思秋客套地说:“使不得,我自己买一套便是。”
吴启仰说:“诶!既然丁老板有心送表妹一套茶具,表妹收下便是了,像丁老板选的茶壶自然是上上品。”
见人家反复和她客套,她便觉得人家是出自真心,于是潘思秋便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潘思秋以为丁老板会专程为她在瓷器店里面选茶壶,她不知道的是,丁老板家里就是卖茶壶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并且什么价的都有。
吴启仰见差不多了,就开始进入正题。
“表妹,这两日怎么不见石玖礼的媳妇谢谷兰呢?”
“噢,她蹲大牢了,不过她不是我表哥的媳妇,她是另一户人家的寡妇。”
“噢?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一直看见他们两个出双入对,以夫妻互称呀,甚是恩爱,羡煞旁人,这怎么你能有假呢。”
潘思秋说:“才不是呢,她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寡妇,赖着我表哥不走而已。”
“噢?那谢谷兰因为什么蹲的大牢呀?”
潘思秋说:“杀人呗。”
这话轻飘飘地被潘思秋说出口,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芝麻小事一样。
“因为什么杀的人呀?”
“她养的蜂子蛰死了三个人。”
吴启仰说:“那不对呀,蜜蜂是谢谷兰养的,谢谷兰坐牢了,你表哥为什么继续蜂蜜呢,这到底是谁养的蜜蜂呀。”
潘思秋说:“谢谷兰的呀,她坐牢总不至于那蜜蜂也跟着坐牢吧,那蜂箱也没法充公,不会养蜂的人靠近就会出人命的。”
“怎么邪乎。”
潘思秋说:“嗯,反正养蜂子这种事还是轻易不要碰,”
吴启仰又说:“那她跟着你表哥石玖礼这么长时间,她是不是也学会造纸了,我看她也挺聪明的。”
“哼,得了吧,造纸都是机密,我表哥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她在家就是给我表哥洗衣服做饭的,和老妈子没什么区别。”
吴启仰说:“我还以为她会造纸呢。”
潘思秋说:“造纸那么深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她接触不上的。”
吴启仰和丁老板对视了一眼,这回他们信了,信谢谷兰不会造纸了。
几个人又闲谈了一会,才散。
潘思秋跑去茶贩子那里,点名要了二两碧螺春,还要的是最好的那种,今日起,她就要学着喝茶了。
石宝全和石玖礼依然能等在那里,只不过这次没人问她去了哪里,也没人问她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因为这样的人关心不得,关心她的人她都当仇人。
眼看剩下的蜂蜜只够两天卖的,在最后的一天潘思秋也没盼来这两个人出现,她不是惦记丁老板许诺她的茶壶,她是惦记这两个人,和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她的虚荣心能得到满足,她仿佛感觉自己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没有她表哥卖蜂蜜的摊子,潘思秋也不能满大街的碰运气找人,她按捺不住的情绪让她坐立不安,她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然后再到院子里面做木工的石玖礼跟前走来走去,总之她不开口,这石玖礼就跟这家里没这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