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地势险峻,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三条长河在此处汇聚,又在此处分散,水草丰美,风光旖旎,是个丰收的鱼米之乡。
姬晚瞧着侦察兵反馈到手表光幕上的地图。
只见其上三条长河犹如灵活的水蛇一般,不断交汇,分开。
河水绕过背后的高山,将整个蓟州都围了起来。
她们现在的位置,便是在这长河的另一旁。
如今,两军算是隔着河水遥遥相望。
姬晚神色向往:“孤当初要是得到这种开局,肯定能让附近全都变成水稻田。”
宫栩与左月已经吩咐好下面的兵卒安营扎寨。
现在只等侦察兵任务结束,与崔氏父子三人到位,他们便可以将商议好的战术使用在姬泽身上。
“安营,扎寨。”姬晚侧头看了一眼童飞鹏。
“喏。”
一个时辰后。
传送阵被颇有经验的工兵搭建完毕。
崔氏父子也乘坐传送阵来到了战斗一线。
姬晚将光幕放大,到众位先生们的桌前:“诸卿瞧瞧,这是蓟州七座城池的大致地图。”
“那边姬泽现在估计已经知晓咱们军队的行踪。
殿下这次还是要做好与之硬拼较量的预期。”
崔珉一身黑衣,面色平静,倒是眼眶还残留着几点红晕。
他们父子三人将娘亲与大兄的骨灰安葬在了凉州。
这次还特地将王都之中,娘亲与大兄的遗物也转移到了凉州。
顺带的,联合隋若虚,处理干净崔密,崔仁杰,姬钦。
将人挫骨扬灰。
这才能跪在母亲与大兄的坟前,以慰母亲与兄长的在天之灵。
姬晚转头扫了一眼崔瑄与崔哲,发现这父子三人都是这般神情。
“孤知道了,三位先生还是去休息一日吧。”
一家子文人,若不休息病倒了怎么办!
崔哲一愣,笑着摇头:“无碍。”
那厢,崔珉童飞鹏已经与宫栩左月开始商议战术。
“姬泽此人身后就是南夏国,此人的母亲,与八皇子赵奎的母妃乃是闺中密友,关系甚笃。
所以其帐下谋士,也多有这位赵奎的同僚好友。
不过说是同僚,不如说他们都是赵奎的手下。”崔瑄如此道。
童飞鹏点头:“若童某没有猜错,殿下这次的目标不只是姬泽一人吧。”
姬晚腼腆的咧开嘴角:“当然,还有南夏国呢。”
“那这次殿下大可不必留手,将其全都……”他伸手,比了一个向下斩击的动作。
气势十足,看的身后的两个小厮都愣了一下。
之前……主人跟着前朝太后的时候,也没这般锋芒毕露啊……
童飞鹏暗中睨了一眼,心道如今姬晚帐下能人辈出,他若不再努力些,万一家中妻儿被人落下怎么办。
姬晚将童飞鹏的眉眼官司看了个清楚。
心中暗暗心疼童诚,有一个卷王爹的存在,以后这孩子定然能有个好前途。
咳,就是可能被卷的童诚以后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孤以为飞鹏先生说的在理,若是他们之中没有能力超群的谋士将军,将人杀光即可。
免得人逃回南夏国,给孤添麻烦。”
姬晚赞同的看了一眼童飞鹏。
那厢崔珉也点头,接着转过身与侧边的宫栩交代着什么。
等众人商议好了,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
姬晚轻巧的潜入水中,夜晚冰凉的河水从胳膊,逐渐蔓延到腰腹,最后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水中。
她前方是探路的左月,身旁是随时警戒的宫栩,后方是带领着女兵蛙人的佟新。
几人将她团团围住,共同潜行向前。
与她们这般行动的,还有许多兵卒,他们各自组成小队,悄悄的潜入水中。
河水湍急,他们这群人必须得将自己的腰部固定住,不然不小心就要被冲走。
她们全是这次攻击的先锋军,也是主力军。
半刻钟后。
姬晚悄悄摸上岸,将储物袋中的炸药包分发给身边众人。
与佟新对视一眼,悄声用灵力点燃引信,手臂肌肉鼓起,朝着远处城墙:“扔!”
转瞬之间,火光猛地照亮天地。
轰隆声不绝于耳,墙砖碎片甚至反弹飞到了姬晚面前。
铁铸的城墙热量极速传导,城内兵卒登时敲响用来警戒的大鼓。
百姓与城内兵卒顿时哗然,火光照亮整座城池,同时来的还有无数疾驰飞来的箭雨。
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有敌袭!有敌袭!”
“敌袭!敌袭!”
叫喊声也在高耸的城墙上响起。
姬晚躲在厚重的盾牌后,缓慢顶着箭雨向前推进。
先锋军后,是正乘船渡河的大军之师。
箭雨过后,姬晚猛地察觉以往守城的老三样落石、滚木,居然都没有被敌方用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表:“诸位小心前方陷阱,敌方没有下放滚木落石。”
话音刚落,不过三息,城门猛地开了一条缝,里面猛然窜出一整队骑着马,穿着深红色盔甲的敌人。
姬晚在盾牌的缝隙中瞧了一眼,见其各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举着长枪,勇猛异常的向着他们奔来。
马蹄声声犹如惊雷炸响,姬晚抬头瞧了一眼城墙上,发现弓箭手竟然还没有收回,立刻瞳孔微缩,高声警惕:“准备迎战!”
敌人这般,分明是打算放弃出城的这一小队兵卒的生命!
弓箭不收回去,就是打算趁底下双方交战,兵卒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放出箭矢。
用他们兵卒的生命,换取姬晚一方兵卒的性命。
她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真能豁的出去啊,这姬泽!”
宫栩在一边接茬:“嘿嘿,他这不是豁的出去,他这是拼死挣扎吧殿下。
他这么多年来打拼下来的许多州郡都被殿下攻破了。
他再不挣扎,过几日蓟州城破,就是他垂死之时。”
敌人的战马轰鸣声越来越近,姬晚感觉脚下的土地,也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她抬眼,手上再次掏出炸药包,点燃,扔在战马来的必经之路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