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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余光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身影过来,定睛一看。

东图:婶婶我捡垃圾回来啦。

本来就灰扑扑的毛因为长大而掉的斑驳,东图急着往回走,在路上摔了不少跤,浑身占满了泥土和青草。

看起来狼狈、无辜、楚楚可黏。

苍原对吸引了白玫注意点东图十分不满,用眼神让他滚远点。东图偏不。

东图嗓子眼里呜咽出声,小尾巴像螺旋桨似的摇,白玫哪能受得了这个,弯下腰把东图抱了起来。

突然失宠的苍原拉不下脸和小崽子争宠,甩甩尾巴失落地走到一边。

狩猎方法得到改善,以后食物充足,应该让云冀赶快把东图带走了。

白玫呼撸了一会儿东图,把它抱在腿上,接着做她没做完的草篮。

东图在一旁抱着一根草咬来咬去,像个自娱自乐的小疯子。

“嗷——”

部落中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苍原严肃地站了起来,朝声音的方向眺望。

有小崽子受伤了。

这是发现小崽子的兽人在找寻它的父母。

白玫没有崽子,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去。

狼命关天。

雄性崽子生下来就能变成狼形,会走会跑,厚厚的皮毛帮助它们抵御寒冬。但是雌性崽子却只能以人类婴儿的心态存在,从出生到幼崽时期结束,每一个严寒的冬季对于雌性来说是一次次历劫的节点。

因此在雌雄比例上,白玫大约估算整个部落有五十多位壮年雄性兽人,而只有三十几名壮年雌性。

雌雄数量的不对等也是为什么白玫当初那样懒惰,对苍原那样无情,部落中依旧有雄性在等苍原死后来捡他的漏。

但这并不代表雄性崽子就不珍贵,狼族的天性是秋天繁殖,崽子们都是在寒冬出生的。冬季食物短缺,母亲的奶水供应不足,实在不行兽人们都会默认放弃那个长的不如兄弟或姐妹健硕的崽子,因此虽然狼族一般都是两到三胞胎,但实际上在族中很少看到同胞兄弟。

对于整个种群来说,幼崽就是种族兴盛的标志和延续,白玫和苍原赶到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

白玫从人缝中看到一只大约七八岁的已经变成狼形的幼崽腹部一道被刺穿的血迹,肠子已经流了出来。

他的母亲跪在地上,抱着他凄惨地哭着。

“斯兰!斯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快把眼睛睁开……呜呜……斯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去深林里呢……”

小狼呜咽出声,气若游丝。

在场所有人都很悲痛,整个气氛令白玫压抑不已。

斯兰是这几年出生的最健壮的崽子,聪明伶俐。对于它的死亡大家都很可惜。

旁边一个双手染着斯兰血迹的兽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结合斯兰母亲的话,白玫猜测这小斯兰是去了平时兽人们狩猎的地方,被野兽给击伤了。

“把他交给我吧。”

白玫不仅有着这个部落的记忆,比起兽人们,更有着现代人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安。

众人恻恻看着白玫:“你想干什么?!”

族人们对白玫的印象实在不好,并没有因为陷阱的事情完全改变——毕竟实际上除了成洋他们还没有从陷阱里得到好处。

事态紧急,众人的排斥白玫只能忽略,她趁着众人愣怔的功夫上前,蹲下平视着对斯兰的母亲说道:“我或许可以救斯兰。即使你不信任我,但如果不让我试一试的话,也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白玫在雌性中的风评并不好,斯兰的母亲英瑶抬眼恶狠狠地看着白玫:“你滚开!我的斯兰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打他什么主意?!”

即使是人形态的雌性兽人,骨子中狼族的血令她此时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寒冰。

白玫不由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坚持:“他只是一个小崽子,我能对他打什么主意?现在能把他救回来的只能是我,即使我救不回来,情况还能再糟糕吗?”

英瑶听到这话,浑身顿了一下。

是啊,情况哪里还能再糟糕了。

她的斯兰……已经……

看着怀里的斯兰已经有进气不出气,英瑶的心像撕裂了一样。

绝望。

但是白玫说她可能救活斯兰。

白玫见英瑶的态度松动,赶忙又说:“你知道苍原他从南方沼泽回来时中了巨蛛毒液的吧?但是他现在好了,是因为我。你相信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医治好斯兰。”

“别在考虑了,你越拖斯兰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小!”

白玫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英瑶紧咬着下唇。

“你把斯兰给她吧。”

在英瑶犹豫之际,竟是同吉开了口。

白玫心道同吉还算一个合格的族长。

有了同吉开口,英瑶含泪颤抖着将手里的斯兰交给白玫。

“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

“我会的。”

白玫与苍原的洞穴离这里不远,她没有让其他兽人跟了上来,苍原默契地守在洞口,不让别人进来。

她现在有500多积分,兑换不了价值800的愈合药剂,但是白玫可以兑换十积分的手术针线以及十积分的生理盐水和二十积分的抗生素。

正因如此白玫没有将话说满。

她大学的专业就是兽医,但是为完成学业酒穿越过来的她只是学了皮毛罢了。

而且这里并不是手术室那样无菌的环境,白玫只能祈祷兽人的体质够好,能抗下这一劫。再者,系统也给了她一些信心。

一定要成功。

当初课堂上缝的兔子不是活下来了吗。

加油。

白玫一边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双手。

汗从鼻尖滴在她的胸前,又黏又痒,白玫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

生理盐水清理伤口以及流出来的内脏,从无菌的塑料袋中拿出手术针线缝制起来。

一针,两针……

小小的狼,腹部横贯一道狰狞的疤痕,整整缝了二十针。

一整个过程中斯兰早已在清理伤口那一步疼晕了过去,但是鼻尖微弱的呼吸吹动他的毛发,白玫才有信心继续将手术做下去。

白玫将抗生素注入斯兰体内,完成整个手术。

摸摸斯兰的脑袋:“接下来要靠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