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年前,2134年。
南极。
十级风。因为接近南极点,所以所有的风都可以叫北风。
罗伯茨.拉法尔(Roberts Rafael)伯爵的磁护帐篷也有点受不住狂暴的风的怒吼,在暴风雪中左右摇曳。
罗伯茨将磁护仪再开大点,让磁场更有力抵抗住暴风。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光线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结。狂风呼啸,卷起的雪粒像刀片一样锋利,无情地切割冰雪大地一切东西。
积雪被风卷起,形成雪的漩涡,四处飞扬。风声和雪的摩擦声构成了一种持续的、令人不安的背景噪音,仿佛整个大陆都在颤抖。在这样的暴风雪中,能见度几乎为零,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探险家也难以辨别方向,人类显得无比渺小。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罗伯茨伯爵在帐篷里来回踱着步。
两个小时前,管家从英国打来电话,说何塞芬娜突然腹痛不已,看样子要生了,让伯爵迅速回家。
伯爵给在南极洲罗斯海边上的爱德华七世半岛的基地打了电话,让他们来飞机接。
可飞机还没起飞,风暴就刮了起来。
一切都得中断,等暴风雪过去。
“人类已经登陆火星,我却困在南极!”罗伯茨笑着摇摇头。
这次科考本来没有罗伯茨什么事,怎奈他是这次科考的出资人之一,他一定要参与,科考队也不好拒绝。
本来爱妻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他这才放心出来,在南极接近极点的地方已经待了一个月了,科考队的钻孔倒是有1000米了,而挖掘才深入冰层50米。
进展如此缓慢,让罗伯茨有点失望。而无聊的科考生活让他有点烦躁。
正好妻子提前预产的消息传来,他巴不得回英国待上几个星期再说。
电话又响了。伯爵拿起个人终端:“哈喽?”
“我是......汉森......”声音在暴风雪中断断续续,“何塞芬娜......生......医生......来了!”
“喂喂?”信号中断了。不过从断断续续的话中能听出,妻子何塞芬娜应该生了。
罗伯茨还以为妻子能坚持个一天等他到家。没想到已经生了,这使伯爵真的有点着急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风暴变小了,罗伯茨和基地联系了一下,基地可以起飞环轨道飞机了。
环轨道飞机要先飞到极地点接伯爵,然后飞到地球低轨道,2个小时后就能到苏格兰高地了。
罗伯茨收拾好行李,等待飞机。
他看天气好了,于是给管家汉森拨打了电话:“汉森,芬娜生的孩子们怎么样?”
“老爷,芬娜生了......,是双胞胎,两个男孩子......呃......”
“有什么问题吗?”罗伯茨很了解自己的管家,他这样说话,说明出问题了。
“老爷,你回来再说吧!”
担心终于变成现实。
在备孕期时先是罗伯茨感染了Y病毒,然后传染给了妻子。
凭着优渥的家庭条件,两人熬过了肺部传染期,居然没给身体带来明显的后遗症。
只是,伯爵大人的精子质量下降严重,而妻子的月经周期也不稳定。
他们的私人医生强烈建议他们再过几年再要孩子。
可是妻子不想等了,她已经36岁了,再往后推,怀孕风险大大增加,并且越来越不容易怀上。
他们的私人医生实在劝阻不了,送他们到伦敦最好的医院之一皇家自由医院(Royal Free London)进行人工受孕。医院的医生也是苦口婆心的劝两人再等几年再说,可是两人铁了心的要做。医院只好开了一个免责声明。大家签字认可。
果然,在怀孕4个月的大产检中,夫妻俩得知是双胞胎,但是两个孩子应该有些问题,但是问题很奇怪,使得医生都无法准确说出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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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大人家除了一栋古老的城堡,大多数地都被伯爵用来做威士忌了。
他家的威士忌卖得不错。特别是有几个好年份的单一麦芽酒非常不错。
当然,占着苏格兰高地这块牌子,天然有销量。
环轨道飞机降落在离拉法尔山庄10公里的降落场,然后管家汉森驾驶着贴地飞行器来接伯爵。
“汉森,你如实告诉我,两个孩子生出来有什么问题?”
汉森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两个孩子都不正常!”
罗伯茨的心不断地往下沉,突然感到有点绝望,他低头看看外面的苍绿的森林,有些变得灰暗。
“何塞芬娜还好吧?”罗伯茨声音越来越低沉。
“她有些崩溃!你回去安慰一下她。”汉森说道。
汉森将贴地飞行器降落在法尔山庄的草坪上,罗伯茨跳下飞行器,飞奔进房子,坐上电梯,直奔三楼。
几个护士看见男主人回来,打开大卧室的门,让罗伯茨进去。
屋子里充满一股奶味和酸味的混合味道。
何塞芬娜在床上睡着觉,还没醒来。
两个护士在给旁边的小床上的两个婴儿抹着什么液体。
罗伯茨咽了口口水,心跳不已,慢慢走了过去。
虽然他已经有了精神准备,可还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两个婴儿躺在一个双人婴儿床上。
一个婴儿有两个脑袋,一个正常的脑袋,面色红润,长着长长睫毛、胖胖的脸;而在他脖子根部,在左边肩膀上,还有个小一点的脑袋,脸上充满皱褶,好像一直泡在羊水里才拿出来一样。他这个脸有点发育不全的感觉,长着金鱼眼、大龅牙,下巴迅速收缩不见,乍一看感觉没下巴。
两个头都闭着眼,在安静地睡觉。护士用巴斯德婴儿营养液在给他做按摩。
他旁边躺着另一个婴儿,才真正吓到伯爵。
这个婴儿的头部严重缺陷,在嘴巴以上的部分,几乎没有,在应该长鼻孔的的地方,凹进去,只有两个通气孔,就是鼻孔了。
而再上面,就没有眼睛和额头了,整个面部迅速向后长过去,中间有个空腔,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喉头在喘气中蠕动。
而在长脑子的地方,伸展出很多粉红色的大脑灰质层的脑回路结构,这些结构向后伸展,从后脑外面向下长去,铺展过后脑,后脖子,后背,一直向下,由于小被子裹着,看不见灰质层长到哪里了。
换句话说,这个孩子从鼻孔再朝上就没长了,后部大脑和小脑倒是有,但是大脑皮层长到后外侧去了。一个护士皱着眉,也在给他抹着营养液。
罗伯茨看到这两个孩子,突然感到氧气不足,脑子一下眩晕起来。
管家看见老爷站立不稳,赶忙扶住他,给他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见见医生!”
“他就在楼下办公室候着呢!”管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