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了?”
云风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手中那被原封不动退回的拜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想要探望大皇子,竟会遭到如此干脆的拒绝。
“是的,殿下。”景香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据回话的人说,大皇子身染重疾,无法见人。”
景香说完,偷偷瞥了一眼云风,发现他的气势比以往更加凌厉,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自从殿下从北疆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让她在殿下面前都显得有些拘谨。
云风没有注意到景香的细微变化,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大皇子身上。
他现在更想知道大皇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必须亲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景香,叫上夫人和丁香,我们一起去大皇子府看看!”
他因为北疆接连被刺杀,连权晓灵都负伤的事情,一直憋着一肚子怒气没处发泄。
现在又被大皇子府拒之门外,那股怒气瞬间被引爆,让他难以平复。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找夫人!”景香被云风的气势所震慑,连忙点头应允,转身欲走。
却又忍不住回头,带着几分关切和担忧说道,“殿下,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这几年她一直没见云风发怒,骤然发怒,让她还有些不适应。
云风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和烦躁。
“我没事,你去吧!”
景香见状,心中稍安,连忙行礼告退,匆匆去找权晓灵和丁香。
而云风则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
一切准备就绪后,云风在权晓灵的搀扶下,踏上了装饰华贵的马车。
车厢内,柔软的坐垫与精致的窗帘相得益彰,却似乎都无法完全隔绝外界那股隐隐的紧张气息。
权晓灵坐在云风身旁,她那双温婉如水的眼眸中满是关切。
她轻轻抚着云风的手背,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解:
“夫君,你今日怎么突然如此生气?前面还好好的,怎的就突然之间爆发了呢?”
云风闻言,微微侧过头,看向权晓灵,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没事,晓灵,就是突然想到了你在北疆受伤那事,心里一下子没压住,可能吓坏了景香那丫头。”
说到景香,云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慨,
“那丫头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但一想到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今天这样吓吓她也挺好,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权晓灵一听云风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发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嘴上却假装埋怨道,
“战场之上受伤也是难免的事情,那次只是一时失误,再说也只是轻伤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
云风仿佛霸总附身,“轻伤也不行!”
权晓灵无奈地白了云风这个占有欲爆棚的家伙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但是话说回来,大皇子这边确实很反常啊,平时他可是装的温文尔雅呢。”
说起大皇子,云风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但他依然用轻松的语气回复道:
“没准是被我们在北疆的英姿所折服,一下子气得大病不起,连见我们一面都不敢了呢!”
……
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停下,稳稳地落在了大皇子云钧府邸的朱红大门前。
车门轻启,云风一反往日的温文尔雅,以一种不容置疑且不失皇室风范的步伐,毅然决然地迈向府内。
守门的侍从们见状,虽欲上前阻拦,却在云风那锐利如剑、满载不容抗拒之意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退缩了脚步,
“我兄长云钧身体不适,作为手足情深之弟,我亲自前来探视,尔等区区下人,也敢妄图阻拦?”
云风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守门的侍卫们闻言,面面相觑,有心阻拦,却没有人敢上前。
云风与权晓灵并肩而行,两人的步伐默契,穿过雕梁画栋的庭院,绕过曲折幽长的长廊,最终停在了大皇子寝宫的雕花大门前。
寝宫内,烛光微弱而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却也夹杂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与沉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云风与权晓灵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
云风轻轻碰了碰权晓灵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这情形,他是真病还是……?”
权晓灵轻轻摇头,显然也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意外。
正当两人准备推门而入时,一名身着管家服饰的侍从急匆匆赶来,面带焦急之色,拦在了他们面前。
“三殿下,大殿下所患乃是疟疾,此症极具传染性,您身份尊贵,实在不宜冒险进入。”
云风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一幕好像在边疆经历过一次啊,只是那一次屋内人去楼空,对方给自己上演了一场空城计。
他心中暗想,这次该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吧?
面对管家的阻拦,云风的不耐烦溢于言表。
“我大哥都未曾言及阻我,你区区一介官员,何来的胆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如寒风刺骨。
官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一想到大皇子当前的状况,他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立场。
“回殿下,大殿下有严令,不见任何人。且太医有言,大皇子的病情需避光静养,望殿下体谅。”
云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能见光?这有何难?”随即高声吩咐,“来人,取黑布来,将门窗遮蔽。”
官员闻言,更加焦急,“殿下,大皇子之病,不仅畏光,更怕传染……”
云风早有准备,打断道:“景香,将我的口罩与手套取来。”言罢,他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戴上特制的口罩与手套。
“此乃太医钟离眜亲自认可的防疫之物,如今我已全副武装,你等还有什么理由阻拦?”
官员被云风的举动整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仍坚守岗位,身躯纹丝未动。
云风的耐心已到了极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滚!我怀疑你们这群下人是暗害了我大哥!”
随着一声怒喝,他猛地一脚踹向管家,管家踉跄着跌倒在地,紧接着,云风用力一推,沉重的殿门轰然洞开。
就在门开的刹那,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如同雷鸣般震响在云风耳畔,
“来者何人!”
这声音,云风再熟悉不过,正是他那位一向沉稳内敛的“好大哥”云钧。
然而,这声音虽中气十足,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大哥,听闻你身体抱恙,三弟我特来看望于你!”
云风一边回应,一边迈步踏入殿内,并未等云钧回复,都已经是明面上的敌人了,他也不在乎什么礼仪了。
权晓灵紧随其后,两人眼神中均带着警惕与好奇。
刚踏入殿内两步,权晓灵突然停下脚步,一把将云风拉到身后,神色凝重地说道:“有血腥味!”
云风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戒备,紧跟在权晓灵身后,步步小心。
令人诡异的是,原本应该随侍在侧的下人们,此刻竟无一人跟入,整个寝宫显得异常寂静,里面看不到一个侍女和侍卫,只有他们两人和远远跟随在后方的管家的脚步声在回荡。
随着他们深入寝宫,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云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云风的脑海中都脑补出一幕,云钧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场景。
可惜,随着深入,他终于找到血腥味的来源——两个血淋淋的宫女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单看那出血量,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而前方的床榻上,云钧衣衫凌乱地坐着,手中紧握着一根还在滴血的鞭子,眼神空洞而疯狂。
整个寝宫之内也是乱糟糟的,就像被一群羊驼碾过一般。
云风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明白那两名宫女遭遇了什么,他不禁暗骂一声:“雾草,玩的这么花吗?皮鞭都上了!”
眼前的云钧,与他记忆中表面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云钧判若两人。
此刻的云钧,面容憔悴,面颊和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不堪,仿佛后世那瘾君子一般。
自从云风两人进入,云钧的眼睛就没有从云风身上离开,盯得云风后背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