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凌晨,天还没有亮。
转载好今天要运去市场的鱼干,旭日号就出发了。
船上除了他和阿灿,还有冯暄。
至于冯家清和冯家凌,就让他们在家休息一天。
到了县里,先去了市场卖鱼干,直到八点多钟才关了门,回到码头,开着船去了船厂。
从渔业码头到船厂并不远,不过十分钟多一点,就再次靠岸了。
冯暄是初次过来,显得很好奇,一双眼睛东看看西瞅瞅。
冯晔和阿灿也不急,就带着他熟门熟路地参观起来,一一介绍过去……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厂子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不多时,李厂长从办公室出来了,走了过来。
他也不催促,笑呵呵地跟在边上,时不时补充两句冯晔和阿灿没讲到位的地方。
直到带着冯暄参观完,一行四人才去了办公室坐下,边喝茶边谈正事。
李厂长把合同拿了出来,放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昨天填好的一式两份合同,是要再看一遍,还是直接签?”
“还是再看一遍吧,虽然昨天填好了,但谁知道是不是昨天拿两份。”
阿灿心直口快,想到啥就说了出来,一点都没顾李厂长的感受。
“这是大事,马虎不得,我们确实需要再确认一遍。李厂长可别怪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冯晔看向李厂长,眼中带着几分歉意。
“无妨,你们谨慎点是对的。毕竟,合同关系到双方的权益,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李厂长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接下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冯晔拿着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目光在每一行字上停留,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这玩意可不能麻痹大意。
毕竟一旦签下,就具有法律效力了。
而说要再看一遍的阿灿,却是没有动手,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
这合同他昨天就见过了,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直看得他头昏脑涨,索性也就不费那个心力了。
至于那些细节条款,就让一旁的冯晔去操心吧。
倒是冯暄把合同拿了起来,但是没看几行,他就打破了沉默。
“卧槽,这字我全都认识,咋连在一起就那么难以理解呢?”
冯暄苦笑一声,把合同又放回了茶几上。
他上完了小学,常用字基本上都认识,
但合同是专业性很强的东西。
那上面的文字对他来说,就像是天书一般。
那些法律术语、专业名词、条款细节,每一个都像是精心设置的迷宫,让人转得头晕目眩。
他尝试着去理解,却发现自己的思绪仿佛被无数根细线缠绕,越理越乱。
“我昨天就知道了,所以索性不去看,有晔哥把关就可以了。”
阿灿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些合同条文,我也头疼得很,但没办法,必须得看,而且还得看仔细了。”
冯晔也是苦笑了一声。
虽然他相信李厂长不会在上面做文章,但是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别说你们,其实我一开始也挺头疼的,但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李厂长笑笑了,接着又道,“这样,我给你们详细解释一下吧,也让你们更容易理解清楚?”
“这样好,这样好。”
阿灿忙不迭地点头。
他其实也挺想知道这合同里的弯弯绕绕到底在说些什么。
冯暄也连连点头:“那就麻烦李厂长解释一下。”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李厂长说着,便拿起了被冯暄放下的那一份合同。
冯晔见状,也干脆不自己费力地去理解了,转而专注地听着李厂长的解释。
这份合同的固定格式部分,李厂长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虽说还达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但也是烂熟于心了。
因此,他解释起来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即便是像冯暄这样的外行人,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合同的页数不少,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解释完毕。
期间,李厂长不仅详细阐述了合同中的各项条款,还针对他们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解答。
“听李厂长这么一解释,感觉清晰多了,不再难以理解了。”
冯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得感慨道。
“要我说啊,设计这合同的简直不是人。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长篇大论地绕来绕去,让人看得云里雾里的。”
阿灿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合同嘛,就是要严谨,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和漏洞,免得以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纠纷。”
李厂长笑着回应道,对于他的吐槽倒是能理解。
冯晔笑骂道:“你自己不学无术自己知道就好,就别说出来丢人了。
“这合同一看就是律师拟定的,人家可是读过大学的。论文化程度,你拍马都赶不上,还没有你懂吗?”
“合同这东西,还真的要找律师,才能把双方的权益和义务都写得明明白白,不至于后面产生歧义。”
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现在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了疑问。
“既然都没问题了,那我们就签字吧。”
冯晔说着,拿起了笔,作为甲方代表,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边,李厂长也拿起了自己的笔,在手中的这一份合同上作为乙方代表签字。
随后,两人交换了一下合同,再签了一遍。
签完字后,李厂长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了船厂的公章,郑重其事地在两份合同上盖下了鲜红的印记。
冯晔没有刻过私章,就只好用食指沾了点红色印尼,在合同上留下了手印。
然后,他把钱拿了出来,让李厂长清点。
冯暄和阿灿见状,也把各自承担的那一份定金拿了出来。
定金一共是块钱,在点钞机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单靠手工清点,颇是费了一点时间。
待李厂长清点完,确定没有问题后,冯晔就把自己那一份合同收了起来,并提出了告辞。
“李厂长,那我们就先走了,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按照合同上的约定,按时按质地完成你们的船只。”
李厂长微笑着点头,把他们一直送到了船厂码头。
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微风不燥,让人感到格外舒畅。
冯晔抬头望向远方海面,心中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