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在一边听得有趣。
他发现郝爱国这人挺有意思的。
上次出海的时候不苟言笑,看着就觉得城府极深,而这次明显活跃多了。
这或许跟这次出海的人少有关系,他更放得开。
他也不参与进去,把花瓶拿到手上,眯着眼睛往里看去,却发现啥也看不着。
但要是让他伸手进去掏,他又不敢。
要是里面藏着一条海蛇,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想了想,他拿起抄网,把抄网柄伸了进去。
看到他这动静,秦爱军和郝爱国都是一脸的懵逼。
“小冯,你干嘛呢?”
“我看下里面有没有好东西?”
“想啥呢?你还指望里面有金戒指金手镯,甚至是金条啊?”
“我看你是电视电影看多了。你以为是那里面的花瓶啊,还往里面藏东西?”
冯晔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可真能联想。”
“那你这是干啥?”秦爱军好奇地问道。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冯晔神秘地笑了笑。
他用抄网柄在花瓶里面搅动了一下,果然感觉到里面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他把抄网往秦爱军面前一送:“秦总,要不你试一下?”
“试试就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是卖的是什么药。”
秦爱军把抄网接了过来,学着冯晔在里头搅了一下,顿时双眼放光。
“我擦,这里面还真有东西。”
“真有东西啊?是什么?”
郝爱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啊,感觉软绵绵的,不像是硬物。”
“倒一下,看能不能倒出来。”
“好。”
秦爱国把抄网一扔,搬起花瓶就要倒转过来。
冯晔大概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啥,也知道秦爱军是在做无用功。
于是,他赶紧提醒道:“秦总,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不可能。”
秦爱军不信,依然将花瓶倒了过来,却是只倒出来一些海水和泥沙。
“这……”
他有些傻眼了。
冯晔笑道:“秦总,这下信了吧?”
郝爱国却是若有所思,说道:“小冯,你是不是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秦爱军闻言也看了过来。
“嗯。”
冯晔点了点头:“十之八九是章鱼。”
“章鱼?怎么说?”郝爱国追问道。
秦爱军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等待着冯晔的解释。
冯晔微微一笑:“你们想,这花瓶被海水浸泡了不知多少年,里面自然成为了一些海洋生物栖息的避风港。
“而章鱼,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八爪鱼,就特别喜欢钻瓶瓶罐罐这些容器,来作为它们的庇护所。
“有些渔民就利用章鱼的这一习性,在海里放置一些废弃的瓶子或罐子,以此来捕捉章鱼,效果都还不错。”
“原来是这样。”
秦爱军恍然大悟,“要不是听你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八爪鱼还有这样的习性。”
郝爱国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又涨了些没用的知识吧?”
冯晔笑道,“你们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不知道也正常。”
“那里头的八爪鱼怎么抓出来?用手掏吗?”郝爱国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还能把花瓶砸了不成?”
“那你刚才这是……”
“哦,那呀,我怕里面藏着海蛇。现在确定没有,就可以放心大胆伸手进去了。”
冯晔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花瓶里面摸索起来。
这口子大小,刚好能容一只手进去。
这里头藏着的八爪鱼还不少,他感觉至少有六七只。
“这里面还挺多章鱼的。”
冯晔边说边慢慢将手臂从花瓶中抽出,手掌中紧紧抓着一只还在挣扎的章鱼。
这是一只小白章,而且还是短腿的。
将这只小白章放进小陈拿过来的桶里面,又将手伸进花瓶里继续抓。
这数量有点出乎了他的预料,竟然比预计的还要多一点,一共抓出来了9只。
“还不错,9只小白章,今早的早饭有配菜了。”
“嘿嘿,没想到钓上来一个花瓶,这里面还有意外之喜,就是个头有点小。”
秦爱国有些洋洋得意。
钓上来的花瓶是古董,里面还藏着这么多的章鱼,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小白章的个头就这样,长不大的。而且,在所有的章鱼中,小白章算是最好吃的一种。”
“是吗?那等下得好好品尝一下。”
并未吃过小白章的郝爱国立刻来了兴趣,眼中闪烁着些许期待。
“小白章也就那样吧。不过,相比别的八爪鱼,确实口感要好一些。”
说完,秦爱军转头,“小陈,把小白章拿厨房去。说起来时间也不早了,也该做早饭了。”
这会儿,早已经天光大亮,太阳也从海平线升起来了,洒下万道金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好的,秦总。”
小陈应了一声,提着桶去了做早餐。
郝爱国抱着花瓶也离开了前甲板。
冯晔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钓鱼。
秦爱国则是把早就准备好的活虾钓饵拿了出来,换上了活虾。
虽说钓上来个花瓶,里头还有小白章,不算是一无所获,但毕竟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准备舍弃鮣鱼,直接上钓饵。
而且,他不是只用一根钓竿,一口气给四根钓竿挂上了钓饵。
郝爱国把花瓶放好后,也出来了继续,他还是选择了用鮣鱼。
接下去,直到小陈做好了早餐,三人也各有收获。
或许是因为钻井平台新建,还没有成为海洋生物觅食场所的缘故,他们的收获并不是很理想。
也就冯晔之前钓到的那条红友鱼稍微值钱一点,后面钓到的都不是多好的货,都是些市面上常见的品种。
因此,在吃过了早饭后,就在冯晔的指示下,姚河开着游艇离开了这里。
然而,接下去的旅途并不是太顺利。
有一就有二,新换了一个钓点,等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什么好货,就又继续换。
连续几次,要么是钓上来的货价值太低,要么是有鲨鱼、海狼等被吸引过来抢食……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钓点。
冯晔都要被整无语了。
他明明知道好些个不错的钓点,有钓石斑鱼的,也有钓红友鱼、章红、金枪鱼之类的。
但是,因为没有卫星导航定位,就是找不到。
期间也遇到了几次规模大小不一的鱼群,但都不是啥好货,而且没有大鱼尾随猎食,不值得下钓竿,
要是拖网渔船就好了,也能挣不少钱。
但用钓竿一条一条的钓,累死也挣不了几个钱。
好在也遇到过一个黄鸡鱼群,让他们狂拉乱拽了一个多小时,把他们累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出海的第二天下午,路过一个奇形怪状的小岛时,唤醒了冯晔脑海中的记忆。
他记得上辈子乘坐钓鱼艇也路过这个岛,当时是往东南方向开了大约两个小时,到了一个资源相当丰富的钓点。
具体的航线不太清楚,但可以尝试一下。
想到这里,他赶紧去了驾驶室,给了姚河一个大致的航线。
两个小时后,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游艇也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郝县长,秦总,钓鱼了。”
正在休息区喝茶的冯晔打了声招呼,拿起两根钓竿和一些活虾就直奔甲板。
鮣鱼已经全部被他和郝爱国在这两天时间里祸祸完了。
有些比较不幸,直接挂了,被扔回海里成了大海的养料;
也有一些则是因为失去了活力,直接归了大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还有一些则是比较幸运,或是脱钩、或是背鳍被拉裂,逃得了一条小命。
“到地方了吗?”
郝爱国拿起钓具和钓饵,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出这趟海,就是为了挣点零花钱。
虽然他也知道秦爱军给的价钱不正常,但总比直接受贿要好得多。
至少,他心里能过得去那道坎。
而且,他也喜欢上了钓鱼这个运动。
秦爱军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把茶喝完了,才站起身,缓缓走向甲板。
“嗯,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冯晔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海域。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给这片海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可惜,四周都是海水,连一个孤岛都没有,和记忆中的钓点一样。
但这不能说明这就是那钓点。
“那就试试,希望这次能有好的收获,别又是白忙活一场。”
郝爱国整理好鱼竿,挂上钓饵,用力一甩,钓线携带着一只活虾,划破海面,稳稳落入水中。
“放心吧,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次,冯晔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哪怕是偏离了钓点,以这年头丰富的资源来说,这地方也不会太差。
他把两根鱼竿都挂好饵抛出去了,间隔几米插在了支架上。
接下去,等着就好了。
而这时,慢吞吞的秦爱军才来到了甲板上。
“秦总,就只有活虾吗?有没有冻饵?”
“有啊,我带了不少出来,你是要打窝吗?”
“对。”
冯晔点了点头。
这地方,可是有金枪鱼出没的。
但现在有没有谁也不知道。
毕竟,金枪鱼是一种高度迁徙性的鱼类,它们的行踪难以捉摸,往往出现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海域。
不过,这不妨碍他试上一试。
而打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窝不仅能吸引周围的鱼类聚集,还可以诱使金枪鱼等大鱼前来觅食。
当然,钓竿上鱼饵也要换一下,不能再用活虾,要换成体型更大的活饵。
之前是不知道秦爱军带了冻饵出来,就想着先用活虾钓一些其他鱼。
现在知道了,就得更换了一下了。
这两天,一直想着用鮣鱼钓大鱼,都没想起来要搞一些打窝用的便宜货。
幸好秦爱军带了冻饵出来。
而活水舱里,还养着昨天晚上拉上的来的鱿鱼,正好拿来当鱼饵。
鱿鱼具有趋光性,他们昨天晚上可是钓了不少。
关键是这玩意好钓得很,在强光灯的照射下,上钩特别容易。
而活鱿鱼就是钓金枪鱼最好的鱼饵。
“郝县长,秦总,你们不要全部挂活虾当鱼饵,也挂一些鱿鱼上去,这底下很可能有金枪鱼。”
“有金枪鱼吗?”
郝爱国和秦爱军一听,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只是有可能,我又没有透视眼,看不到海底的情况,具体有没有就不清楚了。”
“只要可能有就行。”
秦爱军刚一说完,就转头吩咐在一旁帮忙挂饵的小陈赶紧去把冻饵和鱿鱼拿过来。
“鱿鱼我去捞,小陈去把冻饵拿出来就好。”
冯晔提着桶,拿着抄网就去了活水舱。
不一会儿,他就重新返回到了前甲板,桶里也多了几十只鱿鱼。
分了大部分的鱿鱼给秦爱军和郝爱国,他就把线收了起来,换上鱿鱼再扔回了海里。
秦爱军和郝爱国都是下的四根钓竿,分别占据了一侧的船舷位置。
他们听到有金枪鱼钓,也都迫不及待地扔出去的鱼钩全都收了回来,换上了活着的鱿鱼。
相比其他鱼,还是金枪鱼更能吸引他们
毕竟,金枪鱼不仅体型大,动辄一两百斤以上,而且价钱也相当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