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也发现了那条鱼,他好奇地伸手想要拿起来看一看。
蓦然听到冯晔的一声厉喝:“别碰它,有毒。”
阿灿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那条鱼的瞬间猛地停住了,他惊讶地看着冯晔:“这鱼有毒?”
“对,有毒,而且是剧毒。”
冯晔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接着指着甲板上的鱼虾说道:“这些鱼虾,就是被这家伙的毒给毒死了。”
“它的毒这么厉害?”阿灿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把手收了回来。
“这鱼叫箱鲀,是海里最毒的鱼之一,可想而知它的毒有多厉害。”
“这东西生性胆小且迟钝,受到惊吓或被捕获时,它就会放毒,能毒死在一起的其他鱼类,要是浓度太高还能把自己毒死。”
“在海里还好,有海水稀释,但到了船上,这不就把自己给毒死了。”
冯晔说着,指了指已经翘辫子的箱鲀。
准确地来说,箱鲀是一类鱼的统称,是为箱鲀科。
因成年鱼的身体大部分被盒状的骨架包围着,所以得名。
它还有一个更为形象的名字——盒子鱼。
箱鲀身体为硬鳞所披覆,只有鳍、口和眼睛可以动,所以游泳完全依靠背鳍和臀鳍慢慢地上下、前后、左右摆动,尾部具有舵的作用。
此外,其身体也不能像其它的鲀类,能胀大或弯曲。
箱鲀科的鱼会分泌一种叫做箱鲀毒素的神经毒素,是通过皮肤来分泌的,毒性为氰化物275倍。
“卧槽,这么狠,还能把自己给毒死?”
“是的,大自然就是这么奇妙,每一种生物都有它的生存法则。”
“所以,狗叫声也是它发出的?”
阿灿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一条鱼,居然能发出狗叫声。
“对,就是它发出的。”
冯晔接着解释道,“箱鲀在受到威胁时,不仅会释放毒素,还会发出一种低频的声音来警告或者恐吓捕食者,这种声音听起来很像是狗叫。”
阿灿瞪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大海里竟隐藏着这么奇妙的生物。
“海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碰到能认出来,但更多的是即使碰到了也认不出来。”
“那我们怎么处理它?”
“扔了吧。虽然这鱼也可以吃,但只有这一条,而且必须是专业的厨师才能处理好,要不然很可能中毒。”
冯晔停顿了一下,又可惜地道:“就连这一网鱼,都全部不能要了。”
“啊?那岂不是太可惜了?这么多鱼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阿灿看着满甲板已经死去的鱼虾,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冯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都是被毒死的,怕卖出去吃了会出事。还是都扔了吧,安全为上。”
“那就……扔吧。”
两人马上行动起来,将那些被箱鲀毒死的鱼虾全部都扔回了大海,还有那条被自己的毒毒死的箱鲀。
看着那些鱼虾缓缓沉入海底,站在船尾的两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阿灿,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捕到了不认识的鱼虾一定不要轻易上手。海里的生物多种多样,没准就会有剧毒。”
“我知道了,晔哥。”
阿灿点了点头,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敬畏。
海洋的深邃与广阔,隐藏着太多人类未知的秘密和危险。
就如同这箱鲀,不仅外形奇怪,竟然还蕴含着如此致命的毒素。
把拖网整理好,重新放了下去,继续拖网作业。
趁着拖网的空闲期间,冯晔去生火做了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当早饭。
这段时间,他们俩凌晨起来,都是空着肚子出海。
拉上第一网后,就会挑选一些海货做一碗海鲜粉或面。
今天本来也是这样的打算,但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也只好将就着吃一些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等第二网起来吧。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出海打渔本就是体力活,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干活。
况且,拖一网的时间也短不了,差不多要到十一点钟才能起网。
到时候,吃的就不是早饭,而是午饭了。
“晔哥,今天这面条是真的难吃。除了咸味,一点其他味道都没有。”
阿灿尝了一口面条,不禁皱了皱眉头。
冯晔当然知道今天的面条不好吃,甚至难以下咽。
毕竟,他已经吃过一碗了。
他苦笑一声:“先忍一忍垫垫肚子。等起网之后,我们挑些新鲜的海货,再另外做一顿。”
“要不是等起网的时间太长,我宁愿饿着。”
阿灿无奈地点了点头,继续艰难地啃着碗中的面条。
转眼间,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第二网也拉了上来。
看到网囊里的渔获,两人都有些失望。
虽然比第一网要多一些货,但多得有限,连150斤都没有。
而且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鱼虾,最好的恐怕要属一条十来斤的拉伦鱼了。
拉伦鱼的学名是纺锤鰤,还有个别称瓜仔鱼,是极品刺身材料。
其体呈流线形,体侧有蓝色线条,尾柄背腹上下各有一对离鳍,背部为深褐色,往下逐渐变淡,腹部灰白色。
把拖网重新放下去后,冯晔没有马上去做面条,而是先把渔获给分拣了,然后才挑了一些鱼虾再做了两碗面。
吃过了午饭,又起了一网,比上一网好一点。
单就重量来说就超过了200斤了,而且还有一条算是惊喜的红斑,有两斤多。
时间也到了下午两点多了,只够拖一网了。
阿灿就把旭日号往返程的方向慢慢地开。
谁料拖了一个多小时后,旭日号的速度突然骤降,仿佛被卡住了一样。
“咋回事?”
“不知道啊?”
“是不是柴油机坏了?”
“不太像。”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惊。
冯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首往后瞧去。
只见旭日号后面的拖网此时绷得紧紧的,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拉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