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游艇到达了县里的渔业码头。
在回程的时候已经说好,所有的钓到的鱼都卖给景宏饭店,所以冯晔也就没有先回家,直接跟到了县里。
一靠岸他就跟着秦爱军他们下了游艇,乘坐停在码头的汽车去了景宏饭店。
至于游艇上的渔获,由姚河和小陈看着,后续自有聂胖子来拉走称重。
晚上十点多,冯晔斜躺在景宏饭店一间客房的床上,头靠床头正在看电视。
闭路电视就是比接收卫星信号的电视强,图像清晰多了,不会满屏幕的雪花点,频道也多得多。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
冯晔起身下床,打开门一看,却是聂胖子。
“聂经理,有事吗?”
“冯先生,你的鱼已经全部过秤了,这是单据,你看一下。”
聂胖子恭敬地双手递过一式两联的单据。
冯晔接过来一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重量有没有错他不清楚,但想来秦爱军也不屑于占他这点便宜。
让他皱眉的是单据上的价格,不是给低了,而是给的太高了。
回到这个年代,很多鱼的价格他都不清楚,但最起码卖过的鱼什么价格他还是记得的。
上次那条一百多斤的大章红他好说歹说,才卖到了3块3 。
可现在的单子上,仅仅才十来斤的章红,价格就给到了7块。
还有其他一些卖过的鱼,价格都不正常,基本上都是翻了两至三倍。
冯家发是做生意的,赚钱无可厚非,但要说过一道手就能赚一两倍的钱,打死冯晔都不相信。
那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时之间,他想不通。
“冯先生,有问题吗?”
聂胖子看着皱眉的冯晔,略带忐忑地问道。
“这价格不对,太高了。”冯晔摇头,指着单据上面的价格,“章红我卖过,不可能卖到7块,还有红斑……”
“原来是这样。”
聂胖子松了一口气,心说不是重量的问题就好。
他轻笑一声:“这价格是秦总亲自拟定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秦总定的?”
冯晔惊讶了。
聂胖子一脸肯定地道:“对,秦总定的。”
“钱是要我自己去拿吗?在哪里拿?”
“明天八点财务上班后,拿着单据到财务室领。财务室在六楼。”
“行,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秦总希望你能把这张单据好好保留着,不要遗失了。”
聂胖子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秦总叮嘱,我会好好留着的。”
冯晔心下有些奇怪,一张单据而已,怎么还特意叮嘱要保留下来。
“那不打扰冯先生休息了,我先走了。”
聂胖子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看了眼聂胖子离去的背影,冯晔转身关上房门。
往床上一躺,拿着单据一行一行地仔细看了起来。
黄鳍金枪鱼的价格给到了11块,大眼金枪鱼则更夸张,直接给了16块,章红7块……
很快,他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禁不住自语道:“咦,剑鱼怎么只给了2块8毛?”
单据上属于剑鱼单价的一行赫然写着2.8元。
“这应该是景宏饭店正常的收购价吧?”
冯晔疑惑地继续看下去,又发现了两种鱼的价格也没有给的太高,差不多是正常的价格。
“为什么会这样?这三种鱼怎么又没有给高价?”
冯晔放下单据,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思索着。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三种鱼的共同之处。
那就是只有他一个人钓到了,其他人钓到的鱼中都没有这三种鱼。
“难道说……”
他若有所思。
“难怪要我好好保存这张单据,原来如此。”
自秦爱军没给介绍宋建国和郝爱国的身份,他就有所猜测,现在看来猜测成真。
这两人的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
……
虽然秦爱军说过,在景宏饭店的消费全部免费,但冯晔没有去玩任何一个项目,直接就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上午十一点才醒来。
洗漱过后,顺便又白嫖了一顿午餐。
把自己臭烘烘的衣服打好包,冯晔就拿着单据就去了财务室拿钱。
没有发生什么波澜,财务室的工作人员在冯晔签字后,很爽快就把账结了。
一共9256块钱,其中8756块是卖鱼的总价。
另外500块是秦爱军一早答应给的出海报酬,一天100块,一共出海了五天四夜。
怀揣着九千多块钱的巨款,冯晔出了景宏饭店。
在县城逛了两个多小时,买了一些吃的用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返回了景宏酒店。
找到聂胖子,让他带着去后厨拿鱼丸。
鱼丸是秦爱军答应帮忙制作的,景宏饭店有机器,方便快速。
要不然带回家去做,剁鱼肉都得剁大半天。
鱼丸冯晔只拿了三分之一左右,就这都有好几十斤重,装了大半个蛇皮袋。
太多也吃不完,家里没有冰箱肯定坏掉,剩下的就当是给景宏饭店的费用了。
扛着鱼丸,拿着东西,在饭店门口打了个车就去了客运码头。
下午四点多,冯晔到达了白沙岛卢家村码头,又等了快两个小时,镇上的渡船才姗姗来迟。
等到村里的码头时,已经接近七点钟了。
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一个空位都没有,也不见什么人,连收购点都下班回家了。
在码头远眺了一下,宅基地上已经收工了,只堆着红砖、水泥、砂石、钢筋等材料。
这些材料都是他出海这几天运回来的。
岛上盖楼房就这点不好,所有的材料都要在镇里买,运进来麻烦不说,运费还贵。
没有多逗留,直接回家。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出了袅袅炊烟,开始做晚饭。
“晔哥,你出海回来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我家?”
院子里除了冯家的男人外,就是在宅基地里干活的工人,还多了一个阿灿。
“阿灿在宅基地里帮了一天的忙了,等晚饭呢。”冯家清抬起头,看了一眼走进院子的冯晔,“你这背的一大包东西是什么?”
“鱼丸,牛港鲹做的。”冯晔走进院子,把鱼丸放了下来,“吃完饭回去的时候,阿灿你带点回去。”
冯家清掀开蛇皮袋看了一下:“怎么这么多?”
冯晔道:“那条牛港鲹一百多斤,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景宏饭店帮忙做的,我怕带多了回来吃不完坏掉,多的就给他们了。”
“正好晚饭还没有做好,可以拿去厨房煮一碗。”
冯家清起身把蛇皮袋一提,就往厨房走去。
“晔哥,做鱼丸的牛港鲹是你钓起来的吗?据说牛港鲹的力气很大,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那鱼老大劲了,费了不少时间才拉上来。”
冯晔一屁股坐在他老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听三叔说你是坐游艇出海的,游艇是啥感觉,是不是很爽?”
“也就那样吧,和去县里的渡轮没多大区别。”
“不可能吧……”
聊着聊着,就有人问起了出海的经过。
冯晔也没拂了他们的兴致,就绘声绘色地给说了一遍。
当说到剑鱼飞跃上船的惊险一幕时,众人都发出了惊呼;
说到跑鱼、炸竿、鲨鱼抢金枪鱼时,又都大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