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船慢悠悠地还是又回到了之前捕鱼的位置,距离孤岛也不远了。
白石岛周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无人岛屿,有些纯粹是礁石组成,潮水再怎么退也露不出海滩,有些则是潮水一退海滩就露出来了,还有些即使满潮也能看到海滩。
冯晔划着小木船围着小岛转了一圈,选了一块比较好上岸的礁石靠了上去。
众人都带着各自的工具跳下船,并把船在礁石上拴好。
“卧槽,这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好多货。”
“我了个去,这么多!”
“阿晔还真没说错,无人孤岛上还真有不少货。”
冯晔笑道:“这里是孤岛,没有人来过,当然长满了。”
入目所及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海虹、海瓜子、海蛎子等,还有各种螺附在上面。
看到这么多海货,大家都兴奋了。
冯晔也喜形于色。
这年头,资源还真丰富。
再过几年,舷外机普及开来,讨海的人就会慢慢涉足孤岛了,再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货。
“中午了,大家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开工?”
捕银鲳的时候也拉起来了一些杂鱼虾蟹,一直留在船里没卖,现在倒是可以当做午餐做了。
况且现在的潮水刚刚开始退,完全有足够的时间。
“还吃个毛线,浪费时间。”
“有这么多货还吃什么饭,实在饿了啃干粮就是了,又不是没带。”
“吃个屁,干活去了。”
阿灿、萧氏兄弟嘟囔着,拿着工具就四散开来,各自找了一片贝类就挖了起来。
“阿晔,锅和盐巴在这里,你一个人慢慢吃吧,我也去挖了。”
冯暄从他带来的筐里拿出锅放在礁石上,然后撒腿就跑向一块附满了贝类的礁石。
“你们真是……”
冯晔无语了。
他一个人还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干活吧。
提着桶,拿着工具,随便找了一块礁石,寻找着自己想要的货。
至于到处都是的海蛎子、海虹、海瓜子等不值钱又不难挖的东西,暂时先不动手,先找其他的。
走到近前,冯晔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的海蛎螺,正在吃海蛎,他顺手就笑纳了。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大片的辣螺,大大小小聚集在一起。
还好他没有密集恐惧症,要不然得头皮发麻。
太多了,挑不过来,管他大小,一锅端就是了。
直接把桶放在下面接,一只手在上面划拉,辣螺就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下掉进桶里,还有不少掉进水里了。
美滋滋地收割了这片辣螺,刚转移阵地,就发现了两块礁石间的缝隙里有一大片簇状的佛手螺。
佛手螺的学名是龟足,还有一大堆别名,比如石蜐、狗爪螺、龟脚、鸡冠贝、观音掌等。
这东西虽然不好挖,但能值点钱。
冯晔小心翼翼地挖了下来,正要放进桶里,不经意一看,顿时惊了。
这不是佛手螺,这是鹅颈藤壶。
鹅颈藤壶是大家熟悉的名字,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叫做茗荷。
之所以叫鹅颈藤壶,是因为其有一截像天鹅颈一样细长的茎。
在后世,鹅颈藤壶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海鲜之一,特别受西方各国的青睐。
由于生活在海流交换较为频繁的岛屿礁石缝隙里,采集十分困难,所以也被称为“来自地狱的海鲜”。
佛手螺和鹅颈藤壶长得很相似,其实不是同一种东西,不过都归茗荷科。
区分它们首先看颜色,佛手螺呈淡黄色和绿色,鹅颈藤壶则是紫褐色;其二就是茎,佛手螺也有茎,但是很短。
仔细一点的话,佛手螺和鹅颈藤壶其实还是很好区分的。
既然被他看到了,自然不能放过。
就算是在这个年代还不值钱,留着自己吃也好。
这东西生长在礁石缝里,不是很好挖,冯晔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一大片挖了下来。
这一大片挖完了,他也不急着挖别的了,专门寻找鹅颈藤壶来挖。
每在一处礁石上看到一簇一簇的贝类,他都要先挖一点下来区分一下。
为了不弄混,遇到佛手螺直接就不挖了,只有鹅颈藤壶他才挖,要不然混在一起,挑都能挑死个人。
在周围的礁石上寻找了一圈,他也总共只挖到了三四斤。
找着找着他就跟冯暄碰了个头。
瞄了眼大哥桶里一眼,啥都有,可以说是来者不拒,估计是遇见啥就挖啥,根本就没有挑挑拣拣,都快满了。
除此之外,不远处还放着一个筐子,也已经差不多满筐了。
冯暄直起腰,捶了捶后背:“你在找什么,我看你一直在到处转悠?”
“这个。”
冯晔指了指自己桶里的鹅颈藤壶。
“这不是佛手螺吗?这里不到处都是吗?还用的找吗?”
“哥,这不是佛手螺,这是鹅颈藤壶。”
“啥玩意?这不就是佛手螺吗?怎么又叫什么鹅颈藤壶了?”
“看看,有区别没?”
冯晔从桶里拿出一个鹅颈藤壶,又从他哥的桶里找出一个佛手螺,放在一起。
“确实有点区别,颜色有点不一样,茎的长短也不一样。”
“嘿嘿,这东西可比佛手螺贵多了。”
“有多贵?”
“我知道它贵,具体贵到什么程度不知道。”
冯晔双手一摊。
冯暄若有所思:“若真像你说这样,我估计在岛里没人认识,也卖不上价钱。”
冯晔点点头:“所以我准备明天去县里看看,也只有那些大酒店才有可能识货。”
“回去之后,我也找找看有没有挖到,如果有明天一起去。”
“明天再说吧。”冯晔应了一声后道,“哥,不值钱的就先别挖了,先找值钱的挖。”
“刚开始太兴奋了,见到什么都想往桶里装,现在我都是只捡能卖钱的。”
“哥你慢慢捡吧,我先把这些送到船上去,免得等下跟佛手螺搞混了。”
“好。”
冯暄应了一声,又弯下腰,挖眼前的一丛佛手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