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一旦修到了极高境界,其道力就会蕴含些许意志,就算是离体长存于天地间,也会依照意志影响而不断变化。
就像现在这浩大异动,便是星妤晴和癸水龙王的残留道则,在各自意志的作用下,相而消磨交锋。
古荒妖山亦是如此情况,但因为青云子等人并非极境存在,而古荒妖王也被封印蛰伏,所以远没有这般激烈。
“看来之前的平息,应该只是道则自然沉寂所形成的假象。”
天狐大妖望着浩瀚深邃的大湖,虽然望不清其中情况,却也能感受到恐怖威势在其中暴动,也是忌惮不已。
它为玄丹三转,若放在其他地域说不定还可以,称得上是一方强者;但想要插手此地的道则交锋,那除非是它不想活了。
而如今整个西南地界唯一能阻止道则交锋的存在,大概也只有自家老祖。
但天狐老祖避世不显,就是提防强族存在袭杀,连它们见到的也大多是化身,又怎么可能为了几只化基妖物而暴露踪迹。
“造化如何,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大妖身形一变,化作一尊巨大黑狐,这也是其真身,就是想更清晰地感知星落渊变化,以便关键时候破开屏障。
毕竟,这道则消磨交锋,鬼知道会持续多久。
而在星落渊内,恐怖余威不断激荡苍茫,就连那死寂无波的水渊都被掀起滔天巨浪,无数岛屿被震荡破碎,化作无数细碎土石,最终消蚀于水渊之中。
在离道则交锋极远的边界之地,二十道身影蜷缩颤栗,正各自以手段庇护自身,竭力抵御如浪潮般的恐怖轰击。
若是仔细望去,便能发现这些存在皆有伤痕。
有的惨烈狰狞,身躯都被轰击得千疮百孔;好一些的,身上也被水蚀出诸多血洞,璀璨星光残留其上,不断消磨气机。
“他娘的,不是都成宝地了吗?怎地还如此恐怖!”
武山门的俞狂低声怒骂着,浓郁煞气环绕其身,却被余波消磨得不断涣散,气息也变得起伏暴动。
“狂老鬼,若是扛不住,就同老夫说,老夫也庇你一二。”
在其旁边是一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的老者,虽然气息并不强大,但却异常雄厚绵长,即便是威势如浪潮般不断轰击,也没有击碎其庇护。
这老者名为司马靖,乃是武山门靖峰的首座,也是司马氏的第一老祖。
武山门和青云门虽然皆是宗门,但却有着巨大差别;青云门因为青云子以身作则,所以虽然也有各大氏族盘根错节,但主要还是以诸峰各脉为主。
而武山门表面上是宗门,但本质上就是几大氏族共御把持,同当初的白山门极其相似,不过因为宗门足够庞大强盛,底层弟子照样有出路可走,所以没有像白山门那般固化。
这司马氏就是其中掌权的氏族,而且还是三姓之一,也即是除去武家、唐家外的第三姓,当然现在俞家也已然算是第四姓。
至于郑凤荣这位副宗主,则是自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巾帼强者,掌御零散派系,在武山门也有极高的话语权。
俞狂瞥了司马靖一眼,冷声说道:“老家伙,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你不是想要长生延寿吗?若是把底蕴耗在本座身上,本座可还不起。”
整个武山门谁不知司马老祖惜命贪生,如今都活了二百九十余载,生机依旧浓郁强盛;现在其出手相庇,十之八九是想把俞家拉上同一阵营。
司马靖听了也不恼,只是盘坐着慈蔼淡笑,好似一仙风道骨的隐世高人。
而在另一处,周承明即便被空明庇护在怀中,也仍然有半边身子被余波冲击得血肉模糊,骨肉凄厉消融。
但望着天际那恐怖威势,好似末日将倾,他不仅毫不畏惧,反倒豪声大笑。
“哈哈哈,这回真是来遭罪了。”
正竭力抵御余波的周倩苓闻声望了一眼,也是不由叹了口气。
她这族弟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有些过于豁达坦荡,现在这般危亡情况下,竟还能苦中作乐。
轰轰轰!
星光璀璨恢宏,暗水翻涌倾泻,二者碰撞在一块,迸发出恐怖威势,向着水渊四方迅猛席卷。
只听见凄厉惨叫声响起,便有一人护身屏障陡然炸碎,身躯瞬间就消融于天地,更有汹涌焰火随之爆发,牵引四周道则,直接化作恐怖天威!
天威汹涌肆虐四方苍茫,让本就竭力抵御的诸修苦不堪言,有两个修为差些的修士,更是被轰击得身躯炸碎,即便施展手段得以保全,也只剩下半条性命。
见此情况,诸修纷纷化作流光远遁他处,彼此之间相隔甚远,生怕又被陨落异象波及了。
不知过去多久,就连化基修士都陨落了足足四位;那星光这才像耗尽了力量一般,变得黯淡失色,水渊也没了刚才的恐怖,重新变作死寂渊域,二者相磨交锋迸发的威势也消散不复。
诸修顿时如释重负,却是无不遍体鳞伤,道基动荡不休,都顾不得喘息,急忙动用手段疗伤治愈,更警惕地感知四周变化,显然是怕方才恐怖一幕再现。
却在这时,有人望着两股道则相磨交锋的方向惊声大喊。
“有宝物!”
诸修闻声望去,便望见在星空大湖之间,氤氲灵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