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想要让人给你卖命,就必须要给足银钱。
想要让人信服你,就必须要拿出一份像样的骨气。
想要让人舔你的臭脚,那么你的拳头便需要足够硬。
这便是世界上的规矩,最硬的三条规矩。
你朱由菘自己去衡量一下,你自己到底拥有那一条?
你身上所谓的亲王身份,不过就是当初太祖用一双铁拳打出来的。
现在,大明境内,想要当皇帝的人多了去了,想要倾覆你朱明江山的人多了去了。
李自成算一个,张献忠算一个。
这些个大匪,哪一个不是手中握满你老朱家后代的鲜血?
大明之外,满清爱新觉罗氏,更是觊觎你老朱家千里江山久已。
你老朱家的江山,如今内忧外患,摇摇欲坠。
就这样一幅德行,还在这里拿着一幅虚无缥缈的亲王花架子,肆意的打压为你大明朱家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伍硬汉。
当初你老子朱常洵让守卫洛阳城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自己却在福王府中饮酒作乐,最终被闯贼烹杀,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现在,你一个只能困守于洛阳城的小王爷,连王府都被流匪给烧干净的窝囊王爷,你也想羞辱替你守城的大明虎贲吗?
我若是离开了洛阳,他日流匪过境而来,小福王,你是准备继续北上逃亡,一路上被溃兵羞辱劫掠吗?”
想要击溃一个懦弱废物的心理防线,简直不要太简单。
赵平乱毫不保留的嘲讽着面前的朱由菘,将其虚弱无能的本质给一点一滴的撕扯出来,将其只能困守孤城的致命弱点给点明出来。
在这种近乎于穷追猛打的揭露之中,大明亲王不过就是老朱家圈养的肥猪,如此事实,便赤裸裸的呈现在朱由菘的面前。
一个不能养兵的人,一个只能在孤城困守的人,在这流匪遍地的乱世,真就如一只待宰的肥猪一般,只能任人欺凌。
彻底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也看到了自己随时可能被流匪击杀的可能性,朱由菘终于感到害怕了,背脊上的寒意也愈发的钻心蚀骨。
本就天性懦弱,现在又看清了自己的悲哀处境,朱由菘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赵大人,求求你救救本王。
洛阳百废待兴,希望赵大人不要抛弃洛阳,不要让洛阳再次毁于流匪之手。
赵大人是我大明的第一忠臣,也是我洛阳的第一英雄。
之前是本王一时气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本王失言了。”
被轻易的击溃心理防线,意识到自己虚弱无能的朱由菘哭得可谓是梨花带雨。
在这种示弱的状态之下,别说想要报仇了,不被面前的兵汉们继续欺负就不错了。
福王哭了,靠山倒了,侯敬主更是满嘴的苦涩滋味。
原本觉得跟着朱由菘,重新返回洛阳,恢复福王称号,之后便能横着走了。
可现如今看来,这个废物福王,随便来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副将便能随意拿捏,真是可耻。
心中的幻想破灭了,侯敬主对于朱由菘的敬畏感也彻底幻灭了。
不知不觉之间,其看向朱由菘的眼神,也充满着鄙夷。
此时的侯敬主,真感觉自己赌错了人,跟了一个窝囊亲王。
就算心中再怎么鄙视朱由菘,一众下人,也只能跟着朱由菘一起给赵平乱磕头赔罪。
对于这种毫无价值的磕头赔罪,赵平乱略显随意的就避开了,根本就懒得去接受。
亲王的身份就算再怎么珍贵,在赵平乱的这个现代人的眼中,其实也就那样。
同样是痛哭流涕的哀嚎,路边野狗的哀嚎或许都要比这更为动听几分。
“福王,此举,好像于礼制不符吧?”
赵平乱微微避开的同时,还用言语制止了朱由菘的继续哭嚎举动。
让这朱由菘多磕头也没事,主要是太过于辣眼睛。
朱由菘听闻此言,不由得当场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跪拜大明的一介武官。
在震惊之余,心中又不由得生出几许羞怒之感。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朱由菘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身上除了尴尬和不知所措以外,毫无所谓的大明亲王尊严。
不过就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废物罢了,除了会养尊处优以外,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若说有什么用的话,这小福王手中的两万顷私田,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另外,整个洛阳本地之中的田亩,都需要以这个小福王的名义去周转,去重新分配。
反正整座洛阳城都已经被烧掉了,所有的田契、房契都没有了,想要借由小福王的权威重新分配,可谓是易如反掌。
“福王,得道多助的道理,想来福王一定烂熟于心。
做一个君子,做一个能够收拢民心的好王爷,自然有大批的官员愿意追随在福王的左右。
一座区区洛阳城,数十万流匪两日便可拿下,可换做是周王坐镇的开封城,同样是闯贼的数十万流匪,打了将近两年也没有拿下。
其中的缘由,正是因为开封城的周王是一个体恤民心的好王爷。
福王,当以周王为标杆,自当勉励之啊。”
眼见福王开始服软,赵平乱也必须要给他一定的台阶下,随即便用周王的例子给当前的事情彻底定性。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古之公理。
朱由菘要是当个好王爷,自然会得到大家的欢迎,若是当个只知道享乐的废物,那么就是老福王福禄宴的下场。
“赵大人所言极是!
本王定当效仿周王励精图治之心,好好的经营这洛阳之地,造福当地百姓。”
朱由菘一旦开始认怂,便开始无底线的讨好。
此时,只要赵平乱承认他的福王宝座,不继续欺辱于他,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至于其他的,等洛阳城重建之后再说吧。
到那个时候,天下说不定早就已经安定了。
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安定,他朱由菘,依旧是一个潇洒的王爷。
手中田亩无数,娇妻美妾在旁,日日歌舞为伴。
如此盛景,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