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意外收获,几人也就有了另一个层次的积极。
随后的路上几人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但彼此偶尔之间眼神的交流让几人无形之间有了更加熟悉的默契。
又过了一日。
继续沿着白师兄所留下的记号,几人却有些犹豫、徘徊了。
辜芙蓉首先问道:“石头,你有没有算我们到底走了多少天,又走了多远?”
秘境之中本就透着诡异,都赶了这么几天的路,如果从认知中的地图上来看,差不多都快出了府城范围了,然而实际上周围除了茂密的巨木丛林,还是充满腐臭毒瘴的原始森林。
几人是知道这个世界人口密度的,如果在秘境之外,就是再大的森林也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荒无人烟吧?
辜芙蓉也就是有些怀疑,没等他答复又继续说道:“我们该不是迷路了吧?”
杨勇接过话头:“不太可能吧,这不是一直都有白师兄所做的记号吗?难不成就连他也迷路了?”
对白师兄绝对信服的他当然不会怀疑陈石是不是同样也这样认为。
辜芙蓉:“不可能?这样说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说着便扭头看着一向机智的陈石,看他是不是与自己也有一般的想法。
陈石早在第一日起就暗自估量着方向和距离,结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与俩人商量道:“如果没有计算错误的话,我们从入谷之时先是走的直线,这一路上除了高低起伏,却并没有翻越什么大的山岭,肉眼几乎都可以确认,但这并不符合府城周围的地形。而且从距离上来说,我们差不多已经走了将近一百多公里,除了东边的方向,早就已经出了府城的范围了。除非……”
已经猜到了陈石会说什么的俩人还是等他自己说出口。
陈石:“除非这一处秘境本就不属于我们原本的世界。”
既然称之为秘境,辜芙蓉和杨勇也已经猜到了会是结界、或者迷宫之类的,却没明白陈石所说的不属于,又是什么意思?
杨勇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陈石:“你们应该听说过须弥芥子、灵台方寸一类的词语吧?也知道它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吧?”
见俩人都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就是类似于那样的地方。梅溪森境看起来可能只有巴掌大,但里面实际的空间会比看到的空间要大得多,所以无论是地形,还是距离都跟府城周围实际环境所不一样。”
“话是听明白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是两块同样大小的石头,也不可能一块盖住另外一块吧。”
杨勇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更是无法理解除了上帝,还有谁能创造出这样的世界。
陈石:“也许不是一块石头盖住了另一块石头,而是当我们从一块石头走在另一块石头上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变了。”
这样一说,杨勇更听不懂了。
反而是辜芙蓉已经有些惊惧的抬起头看着四周果然很是粗壮的树木和丛林,越看越觉得就是刚才还算正常的杂草都比平日里大出了许多,也间接的有些相信了陈石的猜测。
为了避免辜芙蓉把自己的臆想世界带得更为癫狂,陈石敲了敲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想法,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不一定正确,你看那树,还是那树,你看那草,还是那草。你别想得太多。”
瞪了一眼陈石,还胆敢敲打自己脑袋?辜芙蓉嘟囔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能不能破了这个秘境?”
“破?”
陈石有些想笑,但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强忍着说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破?能创造出这处秘境的人,恐怕也只有神仙了,与其想着如何打破这秘境结界,还不如想想怎么去适应这秘境之中的环境来得实际一些。”
辜芙蓉好一阵尴尬,看来自己这些时日还是少说话比较好,总是犯这种低级的认知错误,可别让这两个人趁机给贴了标签。
看着有些憋着想笑的杨勇,怒斥道:“笑什么笑?你笑,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是头铁的杨勇又一次耿直的说道:“不怎么办?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不是原地绕圈,总是能走出去的。”
辜芙蓉冷笑一声:“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并没有在绕圈子呢?可别拿白师兄所留下的记号说事啊,那并不能证明什么。”
杨勇抬手一指前方说道:“用不着证明啊,嘞,前面那两座山和那条峡谷,跟之前的路和地形都是不一样的,一定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打脸也来得忒快了,刚才还在劝诫自己要少说话的辜芙蓉,立马就又被捉了现形。
俏脸一红,偷偷瞟了一眼陈石,发现他并没有顾得上发现自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等,他说什么?峡谷?
跟着也抬起头来朝那个方向望去。
几人此时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一处高地,前方的巨木虽然同样也很高大,但好在并没有挡住云颠之处的两道山峰,以及中间明显犹如斧劈的一道黑幽深谷,即使心里明白那样的地方,自己站在这里并不能看得如此清晰,但现在也顾不得去想到底是为什么了。
而且即使隔了那么远,几人在看向山谷之时也不由得能感觉到那里面透着一丝丝悲凉的气息和彻骨的寒意。
陈石皱着眉头,有些焦虑的说道:“那应该就是封魔谷了。”
几人沉默,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上路。
古人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已经看到封魔谷就在前方,但等几人爬了半天,走到另一处山头之时,看那两座山峰竟然还是如此之远,也明白这一两日肯定是赶不到了。
也正在陈石三人还在努力赶着路的同时,魍魉一行已经先一步赶到了封魔谷外,而且他们在这里碰到早就出发的白师兄。
虽然白师兄早就已经赶到了此地,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在谷口就被一层无形的结界给阻挡在外。即使他想了好多种办法,也始终没有找到破解之道。
这层结界之前是没有的,显然是先前进入的人为了阻止其他人再进入谷中而布置的。
看样子,谷中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封魔谷本身的封印只存在中央祭坛那一处地方,从外观来看就是一些比较粗糙的巨大石块组成,巨石之上雕刻有古朴盎然的各种纹象,乍一看有浑然天成之感。
虽说封印只存在那一块,但其笼罩的范围却覆盖住了整座峡谷。
师父曾经跟他说过,封魔谷中的封印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的存在,而最为明显的就是它能改变范围之内的时间秩序。
师父有一次进入了巨石阵第一层环境之中,而等他再出来之时,外边都已经过去了将近月余时间,守在外边的其他师兄弟都差点以为他们在里边出了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师兄突然发现身后有人,立即转身警惕的看着眼前一端庄一邪魅的两人。
白师兄额头上的发梢有些乱,混着残存的汗渍有些紧贴在脸颊上,而心里有些震惊的想道:“他们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本有些凉的空气,鬓角还是不争气的又流下了一滴冷汗。
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俩人是敌是友,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那个布衣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还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现在直接连门槛都跨不进去了吗?”
魍魉的气息平淡却不怒自威,白师兄下意识的就以为他可能是某位隐士高人。
“晚辈资质愚钝,前辈教训的是,只是家师和师兄弟可能就在谷内遭遇危险,还望前辈能为我引路。”
“看不出来人具体的修为境界,但肯定是比自己要高出不止一筹,就是比起师父恐怕也不遑多让。”白师兄暗暗想道。
魍魉和魅妖认出了这人就是白师兄,这次受鬼王所托,正是要与眼前人一起解决谷中麻烦的,当然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只是心中真的有些惋惜,昔日耀眼灼目的人族,却是一代不如一代,难怪就连陆离那样的角色,也敢有夺人皇之位的野心。
也懒得计较他那点小心思,却反问道:“带你进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能做的了你师父的主吗?”
白师兄有些纳闷:“做我师父的主?什么意思?”
魍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大手一挥,白师兄什么都没有做,整个身形就好像被平移了十丈之地,仿佛自己刚才本就是站在这里的。
白师兄眼睛瞪得老大,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先前对两人的判断,更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到,莫不是自己见着了绝顶的存在?不然怎么会有神话之中才有的移转之功?
把白师兄挪移开来,魍魉跨步向前,跟在他身旁的魅妖也温柔的朝着白师兄笑了笑,如沐春风。
只是魅妖又紧跟着一愣,不由得立刻想起来了林中的那个小子。
白师兄折腾了一整天都没有搞定的无形屏障,还以为会搞出点什么动静,结果也只是看见布衣男子轻飘飘的一挥衣袖,刚才还坚实无比的无形屏障应声而碎,又重新化为周山群中的灵韵。
可能是不忍人族术法凋零,还刻意解释给白师兄说道:“破一切障碍,首破己身见知障。修的本是逆天行,谁教你的先自缚手脚?”
自大成之后,白师兄的修为确实一直固步不前,也清楚自己确实有见知障。虽然他也知道世间很多关于下一步的臆想,但也明白那终归只是臆想而已,对自己并没有帮助。
只是今日他竟然说修行本是逆天行?与顺应天意的心境秘法竟截然相反。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师兄拱手说道:“前辈,学艺不精是晚辈愚昧,师父并没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