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军势如破竹,覆灭尔等小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告诉我,我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投降。”
方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高句丽人也是一愣,因为有着以前的投降经历,他们从来没有设想过方休会拒绝他们的投降。
接受他们的投降就能够占领整个高句丽了,可是不接受,依照对方如今的情况也能占领高句丽啊。
“这,大人若是再这么对峙下去,我高句丽虽然不敌大隋兵马,但大人麾下的士卒也必然会出现损耗,大人的兵马乃是天兵神将,又岂是我们这样的小国子民能够比拟的,若因此损伤于此也是不该啊。”
社不出的脑子疯狂地运转着,甚至不惜自贬抬高大隋士卒,奉承着方休想要以此来让对方心情愉悦,同意他们的投降。
但很可惜,方休可不是杨广,他可是很清楚这些高句丽想要做什么,投降?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再说了,他来这一趟,就是想要消耗一下国内诸侯王爵们的有生力量,接受了对方的投降那自己还怎么消耗这些力量啊。
况且,在进入了高句丽后,每攻克一座城池,方休都能在这些城池中看见许多当年出征被俘虏的中原人。
因为入侵被俘虏,所以生活的环境还有待遇极其地差,每一个人都像一根根的风中残烛,而他们坚持活下来的希望,仅仅是心中那对于故土的眷恋,期盼着能够活着回去。
作为入侵者,方休对于他们的处境不会有丝毫的辩驳,但作为中原人,作为他们的皇帝,他来这里可不是主持什么公道的。
他的子民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一些番邦小国来羞辱。
施加在这些子民身上的痛苦,方休会一一替他们在高句丽的人身上填补上来。
“此前三征,每逢大败尔等总是第一时间投降,然后等到援兵抵达,里应外合折损我大隋将士无数,怎么你们是真当我大隋的将军是傻子,看不出你们这拙劣的把戏嘛!”
“大,大人,我等绝无此种想法,贵国兵强马壮,已经横扫了小国半数国土,吞并高句丽指日可待,我等愚民拜服啊。”
“哈哈哈,就像你说的,你们一半的国土都已经被我们给横扫了,我凭什么还要接受你们的投降啊。”
在方休的有意嘲弄下,社不出眼神中的恐惧越发地浓郁了,不仅仅是对自身安危的恐惧,更是担心方休真的直接灭了他们的国。
要知道在这片半岛上,虽然他们高句丽是最强大的国家,但在最南边还有着百济和新罗两国对他们虎视眈眈。
高句丽被打下后,大隋总需要人管理这片土地吧,百济和新罗可是十分愿意当大隋的走狗的,比起外邦上国,这两个国家的对高句丽的伤害才更加刻骨铭心。
“不!大人!接受我们投降的人不是你,而是贵国的皇帝陛下才对,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需要停下进攻的动作,向你们的皇帝陛下禀告!”
社不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咬着牙向方休反驳道,突然的硬气也只是希望能够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毕竟他可不认为今后百济和新罗瓜分高句丽后,他还能有机会如此嚣张地活着。
反正伸头是一记快刀,缩头也是一记钝刀,至少快刀砍头不会那么疼。
“是吗,看来你很了解我朝的事宜嘛,之前这手玩得很舒畅嘛,但很可惜计划变了,告诉他们,陛下在出征前说了什么!”
方休伸手拍了拍社不出的脸,眼神嘲弄地看着他对身边的士卒说道。
听见方休的问话,周围的近卫立马挺起了胸膛铿锵有力地回答着方休。
“陛下有言,此番出征,国师全权处理!”
出征前陛下说了很多话,但在这个时候,听方休这个国师说起,周围士卒也知道方休想要他们说的是那句话,毕竟混到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是脑子转不过来的。
近卫们的话,就像一记大锤重重的击打在了社不出的心头。
完了,全完了。
社不出此刻面颊赤红,气管上就像堵了一口老血,让他无法呼吸一样。
心中也是万念俱灰,没想到以往百试不爽的招数如今彻底成了臭棋。
更关键的是如今这个统管全局的人从未想过要接受他们的投降。
那他们该怎么办,投降不成,就无法休息,无法等待援军的到来,无法联合援军击败这些隋人。
如今三十六计只能是走为上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至于回去后会不会被王怪罪,那也是头上的人该担心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恕罪,我等这就告辞了。”
“走?你们走得了嘛!”
营帐内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将除了高句丽的人外,其余的近卫丝毫没有异动。
高句丽的使臣们被这阵狂风吹得左摇右摆地,根本站不稳脚步,很快所有的高句丽使臣都和他们的大将军一样趴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人就算不接受我们的投降,也不能对我们动手,不然有失礼仪!让大隋军队蒙羞啊!!”
感受着周围的诡异变化,社不出匍匐在地上大声地喊道。
似乎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在他的话音落下后,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异象不过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但作为亲历者,社不出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起立不能了,那一刻他好像已经看见了他的祖宗们站在一块朝着他招手示意了。
“我大隋那是天朝上国,自然不会和你们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国一样不讲究礼仪,但,在我眼前的不过是一群俘虏罢了,哪来的什么使者。
众将听令,将眼前的俘虏们枭首,传谕高句丽小王,告诉他,小国无礼,反复无常,我大隋不接受其任何投降之举,待到我大军攻入尔国都,自会以其首级,证明我大隋兵马之锋!”
说罢,方休便让近卫们将眼前一众已经被吓尿裤子的使臣统统拉了出去。
随着几声惨叫,没一会军营中便飞驰出一名士兵,马背上放着几个还在渗血的盒子,朝着高句丽的王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