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倚靠在石柱上,一旁正是清夜的牌位,而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一壶又一壶的仙酿,尽管行止控制住了自己的神力,想要痛饮大醉一番,但此前吸收的方休力量他还不能娴熟掌握。
所以,酒喝了不少,可行止却丝毫没有醉意。
“呵呵,到头来还是大哥最狠啊,连一丝懈怠的机会都不给我。”
看着已经毫无反应的牌位,行止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接着独酌了起来,似乎是在和体内属于方休的神力在较量着,看到底是他能喝醉还是这股神力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像以往一般和他的大哥斗气了。
所以当天君狼狈地带着幽兰冲进祭拜众神的宫殿时,看见的却是用酒壶堆积起来的一座高山。
这把天君和幽兰气得,他们没有料想到如今竟然有人敢如此不敬神明,将神明的祭祀之地弄得这么一团糟。
不过当他们从一座座的酒壶山中把行止挖出来时,顿时也就没有那股怒火了,其他人将祭祀神明之地弄成这样那是不尊神,但若是行止的话,那就是在缅怀众神了。
在天君他们踏入西苑的那一刻,行止便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但这又与行止何关,看着天君那张老脸,行止不止一次地在后悔着。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般敷衍了事随意地指派了沈璃和拂容君的婚事,沈璃是不是就不会逃婚了,是不是就他的大哥就不会遇见落难的沈璃了。是不是如今他还能和他的大哥,其他的上古神们残念一起生活着。
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行止如此颓废的模样,天君将幽兰赶了出去了。
此前他看着自己的好孙儿拂容君独自一人伤痕累累地返回仙界,向他报告了灵界的惨况后,他便立马想到了神君。
于是立马根据古法联系了天外天,可是根本没有神君回应,天君还以为神君是在养伤没有接到他的消息,所以带着人直接跑来了西苑,想要直接去天外天找人。
只不过天君虽在在位多年,但是从未去往过天外天所以对于进入天外天他也是毫无头绪。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孙女当初诞生时因为体弱神君怜悯带她去了天外天疗伤,算是整个仙界唯一有可能知道如何去往天外天的人了。
但眼下那还用去天外天啊,人家神君直接就在西苑处。
“神君大事不好了!三界危矣!!”
在让幽兰离开宫殿后,天君一脸夸张地朝着行止高声喊道。
对于天君这番话,行止也是烦不胜烦,堂堂天君见到自己不是谄媚的话语就是哭天喊地地说着三界要完的话。
“天君这是何故。”
天君的这副模样让行止酒性全无,只好挥手将周围的酒壶统统消去,顺便将自己身上的酒味也全都抹去了。
没了酒壶挡在二人中间,天君也是顺杆爬地跑到了行止的身边。
“神君,虚天渊封印异动,立马的魑魅都跑出来了,灵界除了魑魅外已无其他生灵了,整个灵族都灭绝了!”
天君的话让行止也是一愣,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封印这么快就又出现了裂痕,而且这一次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
“你说什么!!灵界灵族全无了!!”
灵界灭族了的话,那三界还怎么叫三界,况且这等亡族之事天道为何没有给他降旨。
“神君面前哪敢妄言啊,此前灵界虚天渊出现异动,神君刚刚清理干净的地方邪瘴之气卷土重来,灵界灵尊特来求援。
然而我仙界也是百废待兴之态,只能分出一部分兵力由拂容君带去支援灵界。
可就在刚刚,仙界派去的人马只剩拂容君一人伤痕累累地回到了仙界,如今灵界王都已经沦陷了,从虚天渊中跑出来的邪瘴之气就快要将整个灵界笼罩了。
此番想虚天渊邪瘴之气不同于往,邪瘴之气内隐藏着一股黑气,而这黑气似乎有意针对灵界之子民,但凡灵界子民沾染上,功力浅薄着顷刻化为灰烬,功力深厚着也不过是只能稍稍抵挡一二而已。”
看着天君表情严肃的模样,行止清楚天君虽然不着调,但是绝不敢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如今灵界一族灭亡,天地三界彻底沦为了两界,而且根据天君所言,要是再不阻止恐怕亡的就不仅仅是灵界了,仙界乃至人界都得因此灭亡。
可若真是如此,为什么天道没有给他示警呢,难不成天道想要看着这片天地堕落最后重归混沌不可吗。
来不及多想了,行止越过天君,直接从西苑赶往灵界,他要亲自看看如今灵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了。
等行止抵达灵界时,他已经完全看不出眼前的地界与当初的灵界有丝毫的关系了。
肮脏污浊的邪瘴之气,阴森寒冷的黑气,还用在隐藏在其中的哀嚎嘶鸣之声,俨然是一幅世界末日的迹象。
得亏行止此前吸收了方休的力量,要不然凭借着他那副重伤之躯来到这里只会是伤上加伤,到最后可能还会被这些气息污浊了自己。
此刻行止心中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天道没有给他示警了,是觉得哪怕是他来了也不一定能够除了掉这些东西嘛,想要他躲在天外天养好了身子再出来嘛。
可若真是如此,那等到他出关的时候这片天地还有别的生灵存在嘛。
行止抬手便要施展净化之力,先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至少让灵界的土地能够恢复一片清明之地,这样后续而来的援军也不至于无处可去,被这些魑魅以逸待劳了。
但当行止清除出一片空间后,很快周围的邪瘴之气就会重新蔓延过来,它们既不干扰行止,也不阻拦行止净化周围,但每当行止净化出一片空间后,便立马蜂拥而上将那片失地重新夺回。
行止净化的地盘越大,邪瘴之气的侵蚀也就越快。
僵持了好一会后,行止也不见得有多少的优势。
对此行止思考过后决定,既然这邪瘴之气不会主动侵扰他,那他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前往源头将源头遏制住,之后再逐步净化这些邪瘴之气。
要不然他这边净化着,另一边邪瘴之气源源不断地冒着,最后消耗的还是他的神力,到时候可能连一些魑魅都收拾不了了。
想到这行止便果断地朝着虚天渊的方休飞去,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虽然随着行止的深入周围的黑气也越来越多,甚至都能阻隔行止的视线了,但至少一切都还好,行止还能在这些立马来去自如地。
当行止抵挡虚天渊时,苻生早已在此严阵以待了。
就连苻生也不清楚,为什么此前任由他掌控的黑气在面对行止时会不听话了,不仅没有干扰行止的动作,反而主动地给行止带了路,直接让行止突破了这一路上他留下的迷阵。
“上古神行止,真是好久不见啊。”
“是你!”
“你也是魑魅,难怪当初小院中会用魑魅的气息。”
此刻行止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苻生正是当初捣毁他们小院的人。
“没错,正是我,想不到啊堂堂的神君下凡之后也会甘愿认作一个凡人的弟弟。”
见如今行止已经露出了真身,胜券在握的苻生当即就开口嘲讽了起来。苻生虽然通过人道得知了仙界的战乱,可是也因为人道的影响并没有认出那个大闹仙界,与天道争斗的上古神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才。
而行止并不清楚当初仙界一战已经被人界所有的修道之人得知了,所以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跳梁小丑,怎敢放肆!”
行止飞身而上,直接朝着苻生发动了进攻,而通过这些流窜到外界的邪瘴之气,苻生也炼制出了不少的魑魅,要不然他也不敢一个人挡在上古神的面前,哪怕这个上古神前不久才受了重伤。
或许是邪瘴之气中夹杂着黑气的原因,被苻生炼制出来的魑魅远超虚天渊内外围的魑魅实力。
群起而攻之之下,行止竟然还真的被这些魑魅拖住了前进的步伐。
“哈哈哈,上古神行止,尝尝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东西吧!”
说罢,苻生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阴气石,当初在看见阴气石混杂在邪瘴之气中的威力后,趁着拂容君回去通风报信的时间,苻生也再次回到了人界一趟。
将浮生门中重新提炼出来的阴气石统统拿走了,为的就是在今天让行止有来无回!
苻生没有催动出阴气石中的阴气,以为此前这些阴气不仅没有伤害行止,反而还给行止带来了,在想到此前行止也曾与那名凡人居住过,难保行止不会有驱使阴气的方法。
所以苻生临时改变了计划,直接将阴气石嵌入了魑魅的体内,让阴气与邪瘴之气直接在魑魅的体内发生反应,这样行止就无法操控这些阴气了。
随着阴气石的入体,苻生身边的魑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说此前的魑魅还都是一些兽体,即便能够化作人形在战斗时也都是以兽态出击,可当魑魅嵌入了阴气后,原本的兽体逐渐转化成了类人形。
身体的模样也不再是狰狞恐怖的状态,而是不断地在收缩着,将能量一再地压缩着最终变成了一头和行止长得差不多大小的人形存在。
当行止灭杀了阻拦在他身前的魑魅后也发现了这个躲在后方偷偷发育地存在。
一只长满了牛毛的黑手从压抑的邪瘴之气中突然出现,紧接着黑手像是在拉扯一块绸布一般直接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邪瘴之气撕碎露出了他的模样。
身形与双手上看对方就像人界身强体壮的凡人一般,就连衣着也与人界的捕快类似,但是双足却是牛蹄的模样,不仅如此就连脑袋也是一个牛首。
此刻牛首上的双目赤红,鼻孔处也是喷出了灼热的气体。
“哞!!”
随着牛头人的一声怒号,周围的邪瘴之气与阴气顿时化作了旋风从牛头人的身边朝着周围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