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长不屑地冷笑道:“从目前掌握的情报可以确定鲁省人武部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且我怀疑还有其他的问题。”
赵政委赶紧干咳了一声,示意韩军长有点失言了,毕竟在场的还有一个柳燕。
韩军长马上反应过来,他咧咧嘴笑着说:“柳燕同志你尽管放心,林局长毕竟距离太远,以后你有事情就直接找我,在鲁省这一亩三分地,我老韩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林宇摆了摆手说:“老韩你先别急着表态,我还是想征求一下柳燕同志的意见。”说完看向柳燕郑重地说道:“柳燕同志,从你刚才的言语表达之间,可以看出你上过学,不知道你什么学历?”
柳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初中没有上完就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魏大山,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林宇嗯了一声:“柳燕同志,为了你和女儿今后的生活,我建议你们娘俩去京城工作生活,相比于鲁省而言,还是京城那边的条件要好一点儿,无论是囡囡今后上学还是工作,条件都要远远超过这里,你们母女俩的户口可以直接落进京城,至于工作单位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擅长进行挑选,无论是供销社、工厂还是街道办事处这些单位都能选择。”
柳燕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半晌之后才不可置信地说道:“林局长,我们母女真的能到京城工作生活?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林宇郑重地点点头说:“只要你愿意,就能够落户到京城,以后你们母女都吃国家供应的商品粮,工作和住房这些也不用你操心,我都会安排好的。”
柳燕坐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才张嘴道:“林局长,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我想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再决定。”
林宇微笑着说:“当然需要跟你的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好了我看囡囡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你们母女先回房间休息吧。”
柳燕抱起女儿向三人告辞走出了房间。
韩军长不解地问:“我说林宇,想要给柳燕安排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弄到京城吧?我来负责这件事吧,无论是泉城还是东昌府都行。”
林宇点上一支烟摇了摇头:“老韩,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或许你以为我是为了弥补魏大山烈士,才对他的妻女给予特别的照顾,其实我这是出于对柳燕母女的保护才做这种安排。你也认为鲁省人武部存在问题,那么你想过没有,一旦这件事情被上面调查清楚,会有多少人受到处理?甚至要有不少人吃枪子、掉脑袋,你觉得这些人的亲朋好友会不会记恨把这个案子捅出来的人?他们或许对我一时半会儿不好下手,可是万一他们迁怒到柳燕母女怎么办?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有些人的心思太肮脏了,如果柳燕母女因此再受到伤害怎么办?”
韩军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我还不信了,有我老韩在,我倒想看看哪个家伙敢诈刺。”
林宇摆摆手:“行了吧老韩,别忘了一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上级一个调令,你老韩就得离开。还是把她们母女俩安排到京城吧,毕竟在京城这些鼠辈也要多几分忌惮,而且我现在已经转业到了地方工作,很长时间内不太可能再调动工作,也能就近照顾一下魏大山的妻女,多少也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韩军长气呼呼地拿起香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沉声道:“这才建国多少年,有的人就抛弃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欲壑难填呀!竟然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国家给革命烈士的抚恤金上,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呀!”
林宇看了一眼正在皱着眉头的赵政委,语气严肃地说:“老韩,刚开始我也认为这只是一个上下勾结贪污烈士抚恤金的案子,可是随着那个廖城的浮出水面,我意识到了一丝异常之处。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贪污,不至于让廖城铤而走险、付出十根大黄鱼的代价指使溃兵假冒拦路抢劫的土匪,要将我们一行全部除掉。十根大黄鱼是多少钱?就按银行的回收价格,每根大黄鱼两千多块钱,十根就是两万多。国家给每一位烈士的抚恤金多少钱?据我了解平均在三百块钱左右,廖城他们得贪污多少位烈士的抚恤金才能够得到两万块钱?那得是百八十位烈士的抚恤金,更何况他还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贪污的肯定要更多。但是如果真的有大量的类似魏大山烈士情况出现的话,绝对会有人向上反应情况,可是直至今日如果不是我派来探望牺牲战友家属的人发现异常,上面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汇报。”
林宇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严肃地说:“我昨晚一路上都在分析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咱们都没有做过生意,可是也应该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人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廖城的做法却有违常理,他的付出与得到明显存在巨大的差异。于是我就在想,廖城到底想干什么?给我开车的周天一句话警醒了我,当时周天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了一句,他廖城一个投诚的前光头党官员,不老老实实地重新做人,难不成他还想着搞反攻倒算那一套?我听后恍然大悟,原本一些问题也就都想通了,这个廖城绝对是图谋不轨、包藏祸心。试想一下,如果一旦魏大山烈士遗孀遭受欺凌的事情传入部队之中,会在干部战士之间造成什么影响?会不会让大家心存顾虑?会不会让一些人产生疑虑?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牺牲了,留下孤儿寡母是不是也像魏大山烈士遗孀一样的遭遇?老韩,细思极恐呀,如果时间长了,会不会严重影响我军的士气和战斗力?”
赵政委也激动地站起身,大声说:“刚才我就在一直考虑这个问题,林宇的话也点醒了我,老韩,这个廖城绝对包藏祸心,他甚至不排除还有一些同伙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恶毒计划,我们必须马上向上级汇报。”
韩军长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向办公室,林宇则是冲二人微笑着说:“我现在已经离开部队,因此有些事情就不方便参与了,我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会儿。”说完不等对方开口就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