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推开虚掩的房门,迈步走进了家里,冲正坐在八仙桌旁脸色紧张的妻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回身准备关上房门。
就在关门的一刹间,易中海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到早已关灯陷入一片黑暗的正屋门玻璃上,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在不停闪动,显然这是有人站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而从红点的高度易中海马上就判断出这个人正是何大清。
想到自己刚才被四合院邻居们围着时的狼狈模样,易中海不由暗自恼火。
此时易中海的心里对何大清异常不满,平日里整天称兄道弟,可是今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围着却不主动出面解围,看来酒肉朋友就是靠不住呀!
易中海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忠厚老实,可他的头脑绝对够聪明,或许是从东北逃难到四九城的坎坷经历,让他的心思有了很大的转变。现在的易中海无论是干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算得上是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只不过他靠着一副忠厚老实的外貌,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内心,而且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易中海还经常在四合院里宣传上级号召的尊老爱幼精神,只不过他在宣传过程中夹杂了不少私货,像什么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儿女一类的歪理邪说,时间长了之后还真有一些四合院的居民支持他的观点,其实如果仔细调查一下就能够发现,支持这种荒谬理论的人大都是一些在家里奉行大家长作风的人,平时动辄经常打骂孩子,如今听到易中海的荒谬宣传,还不得马上奉为真理?这下好了,以后自己再打骂孩子就算是有了理论支持,而且一旦孩子有反对的意见,马上就会被冠以不孝的大帽子,在这个格外注重名声的时代,一旦被人传出去不孝顺父母老人,那么这个人基本上就会遭到社会上的各种排斥,甚至工作、婚姻等方面都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易中海当了这近两年的四合院管事一大爷,已经有点习惯了一呼百应的美妙感觉。像今天这样被二三十个四合院居民围着焦头烂额的窘境还是第一次遇上,易中海除了感到丢了面子,还有些恼怒那些平时受过自己恩惠的人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围困,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自己解围。
此时此刻易中海突然想起今天竟然没有看到贾家人的踪影,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贾家的方向,虽然贾家也是关灯闭户黑乎乎的一片,可是借着月光易中海清楚地看到贾家的窗帘在不停地晃动,显然刚才还有人躲在那里向外观看。
易中海的心里不由一凉,如果说何大清束手旁观的举动让他心里恼火的话,那么贾东旭这个自己一直关爱有加的徒弟兼养老目标的冷漠旁观行为,彻底让易中海凉透了心。他咬了咬牙关上房门,低声对妻子说道:“秀芹,你先睡觉吧,我坐着抽根烟待会儿再睡。”
一大妈看着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关切地说道:“中海,刘海忠今晚被抓就是咎由自取,你就别为了这个家伙着急上火了,院子里的那些人光想着贪图点小便宜,也应该让他们受到点教训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别熬得太晚了。”
易中海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开口道:“好,我知道了,你先睡吧。”
等一大妈回到卧室后,易中海伸手关了电灯,坐在八仙桌旁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现在易中海的心里充满了暴虐与愤怒,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在自己跟前一副孝顺听话模样的贾东旭,竟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直到此时易中海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贾东旭在自己跟前的一切都是他刻意伪装的结果。再想想贾东旭每次面对自己的试探时的言谈举止,易中海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兔崽子竟然是在跟自己演戏,而自己竟然被他多次蒙骗了过去,这才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呀。
易中海现在真想一刀捅了这个妄图欺骗自己的逆徒,要知道他易中海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从东北逃荒到四九城的途中,为了反抗那些拦路抢劫的匪徒,易中海的手上也没少沾血。
没有人知道易中海会功夫,而且身手还相当不错,平常四五个成年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当初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足够的自信,他又怎么敢拖家带口踏上投亲之旅?
自从来到四九城之后,易中海就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过自己会功夫,而且他还特意叮嘱妻子严格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其中也包括了后院的那位聋老太太。
平时易中海也都是借着每天早晨出去散步的机会,在没人的偏僻角落偷偷练习拳脚功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落下。
虽然贾东旭年轻力壮,可是易中海相信如果自己想要动手处理了这个逆徒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现在的社会环境已经开始逐渐安定下来,想要宰了贾东旭容易,可是一旦被公安查出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易中海可不会为了这个逆徒再搭上自己一条命,想到自己当年布置下的暗手,易中海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这个逆徒现在还不能死,就便宜他多活几年吧。
想完贾东旭这个逆徒,易中海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何大清那张死人脸。
说实话对于何大清这个家伙,易中海绝对是羡慕嫉妒恨,羡慕何大清凭着一手厨艺在轧钢厂混得如鱼得水,而且还当上了食堂的副主任,虽然只是一个副股长,可那大小也是干部;嫉妒何大清虽然早年丧妻、可是他儿女双全;恨何大清拥有的地位、人脉和子女。想想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老婆依旧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虽然秦淮如一直声称棒埂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易中海对此总是将信将疑。
易中海记得十分清楚,当时红星轧钢厂响应上级号召组织厂里一批技术工人到附近的农村帮助维修农机,已经是五级钳工的易中海和一位七级老师傅一组,来到了昌平县秦家村。
顺利修理好损坏的农机后,秦家村的村长热情款待了两位城里来的工人老大哥。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易中海喝醉了,两人也只好分别住进了村长给安排的老乡家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易中海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旁竟然躺着一个浑身光溜溜、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且他还认识这个姑娘,正是房东家的女儿叫秦淮如,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大姑娘。
经过仔细检查后易中海发现在两人的下体都有着丝丝血迹,床单上也留下了一朵鲜红的印迹。
久经风雨的易中海并没有慌了马脚,他仔细回想着昨晚的记忆,苦思冥想之后易中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竟然喝断片儿了。只能隐约记得自己喝多了以后被房东的女儿秦淮如扶着送进了房间,当时好像在座的几人都喝醉了,房东和老婆、儿子分别送村长和其他三人回去,房东的女儿秦淮如则扶着自己进了隔壁的房间。
易中海本身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他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算计了,担心中了别人的“仙人跳”。他倒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于是叫醒了还在沉睡的秦淮如。
刚醒过来的秦淮如马上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只不过经验丰富的易中海还是从她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一丝慌乱,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易中海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点上一支烟后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秦淮如,不用在我跟前演戏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秦淮如毕竟只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小丫头,闻听此言后异常紧张地说道:“易师傅你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我扶你进屋后,你借着酒劲把我拉上了炕,你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