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寡人想不开,德妃本就是屠大送与寡人,寡人气就气屠大他千不该万不该隐瞒此事,还全力辅佐刘兰,为此他竟敢与刘十九合作。”
“这点寡人绝不能容忍,若是现在不处理,将来太子继承皇位,他必会为刘兰造反。”
“翎儿心思单纯,性情鲁莽,又没心思缜密之人辅佐,他怎能斗得过这些恶人呢?”
刘启徐徐道来,声音平淡,听不出去喜怒。
“主子,既然如此,不如将禁军交给太子殿下呢。”乔公公心疼的看了看无奈的刘启。
刘启并未发怒,如今他的身边除了乔公公,已经没有一个知心人。
无论是后宫的贵妃,还是身边的奴仆,亦或是暗卫禁军,短短不到两年时间,疏远的疏远,死的死,就剩下这么一个在他心中最无用,最没心机的小乔子。
刘启绝不是笨蛋,他也曾反思过,这一切是不是刘十九的阴谋,因为小乔子没用才没被陷害。
可仔细一想,桩桩件件都经他手,怎么能怪得到刘十九呢?
刘兰出生之时刘十九还没出生,他也左右不了刘兰是谁的儿子。
刘启还真曾怀疑过此事是刘十九在推动,可是看到那封海公公的亲笔信时,便放下了这个疑虑。
因为海公公曾多次替他拟旨,他对海公公字迹,不能说十分熟悉,但却能认得出来。
而且海公公的确有揭开这件事的理由,因为刘翎已经代表刘启参加了联盟军,还有陈家全力辅佐,而庆王只是负责辅佐刘翎。
从这点不难看出,刘启已经偏向于把皇位传给刘翎。
至于屠大失宠,禁军为何会落到庆王手中,那是因为刘启早就表示,不想让禁军参与到这场战争中。
只要禁军还在,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也是他和费仁达成的协议。
海公公正是抓住这点,欺负刘启无人可用,禁军只能由太子或者庆王统领。
而庆王无论是统领禁军,还是统领联盟军,都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寡人倒是想给太子,可又怕他耳根子软,被陈家蛊惑。”刘启沉思半晌,眉头微蹙。
“而且若是给了太子,禁军怕是避免不了要参战了。”
“刘十九不是好欺负的,这一战虽然能胜,但各方势力也会损失惨重。”
“小乔子,寡人不瞒你。”刘启坦然的看了眼乔公公,轻声道。“寡人还有一个谋划,那就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寡人再发动禁军将他们一举歼灭。”
“届时南风没了其他势力,大元的北城王就算想踢开朕,也做不到,他只能全力协助朕管好南风。”
“主上英明!”刘启的心思,让乔公公由衷的感到佩服。
“小乔子啊,你是要忠心有忠心,要能力有忠心啊。”刘启无奈摇头。“你若有本事帮朕统率禁军该多好啊。”
乔公公跪地叩头,眼中神色复杂。
他若真表现出统率大军的能力,刘启就不会信得过他了。
他是了解刘启的,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生性多疑。
有能力的他信不过,信得过的没能力,因此才混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奴才无能,不能为主上分忧,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刘启微微摆手,声音平淡,可眼中神色却不断变化。
“此事暂且压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等诛杀了那贼子,一切相关之人,无需审问,一律处死。”
乔公公闻言,瞳孔微缩,刘启这三言两语,不知宫中要死多少人。
相关之人代表的不仅是与此事有关之人,还有所有与海公公和屠大还有兰王亲近之人,都要处死。
“老奴遵旨!”乔公公应下,缓步上前,悄声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殿外已备下龙辇,早些回宫休息吧。”
“回宫?”刘启反问一句,失落的摇了摇头。“如今还有谁肯为朕留盏青灯呢?”
自从井空跟了费仁以后,每次与刘启办事,都会暗自流露出不满之色。
刘启最善于察言观色,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明白,井空的心跟着费仁走了。
再加上朴贵妃跟小公公取乐之事,让刘启看透了后宫诸妃,对他们彻底寒了心。
“主子……”
乔公公刚要劝说,刘启摆了摆手。
“好了,不要再说了,寡人今晚就住养心殿了,你连夜出趟宫,去太子的宫外府邸,召小甄子进宫来。”
“是,主子!”
乔公公答应一声,毫不迟疑的向外走去。
他知道,刘启已经下定决心,要将禁军交到太子手中,召甄公公前来,恐怕是信不过陈家,让甄公公前去辅佐。
乔公公出了养心殿,立即便有小公公快步上前,为他披上大氅。
“干爹,主上起驾哪一宫。”
乔公公微微摆手,撩起氅兜遮住脸,轻声道。
“去取圣上特赐的软轿,召五人随咱家出宫。”
“是,干爹。”
小公公不敢多问,躬了躬身,快步而去。
片刻后,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可随行的却变成了六人。
轿子虽小,但宫中却无人不识,哪怕是外宫的禁军,都知晓这是大内总管乔公公的轿子。
因为在这宫廷,除了皇帝的龙辇,只有这一顶小轿时常出入。
这是何等的尊荣?哪怕是当年叱刹宫廷的山海二公都不曾拥有。
一路上不仅大内侍卫不敢盘查,就连外宫的禁军都是一路放行。
这不仅是因为乔公公受宠,还因为他没架子,与人为善,赢得了宫内宫外众人的尊敬。
地位低微之人,与人为善会被认为好欺负,可地位已经到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乔公公,他的与人为善,就是真的善良与恩宠了。
……
次日晌午,屠大与刘兰率先接到圣旨,领旨谢恩后,他们屏退众人,只留下屠霸和屠阿宝。
“圣上这是何意?”刘兰坐在主位,脸色难看。
屠大沉思不语,屠霸眼中满是焦虑,只有屠阿宝满不在意的啃咬手上的死皮,憨声道。
“还能做什么?想要我们的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