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儿!这可是你亲娘啊!你当真如此绝情?”
沈如金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指着苏勇。
“孝亲之道,乃人伦之始。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勇哥儿!你要不顾人伦,不念生恩吗?”
沈氏听沈如金指责苏勇,也来了主意。
跪爬到苏勇身前。
“勇哥儿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你亲娘啊!纵使我有错,你也不能不要娘啊!”
沈氏捂着心脏,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苏勇看着沈氏狼狈的模样。
紧抿着双唇,痛苦的闭上眼睛。
哪怕沈氏把他的手抓得生疼,他依旧不睁眼看她。
围观的人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
只觉苏勇或许薄凉,沈氏可怜!
“毕竟是亲娘,断亲是不是太狠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不能给她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你瞎说什么混账话!你没听人家里正和大夫说吗?人都要被整死了,还给机会?给机会让她好好发挥,争取一击必杀么?”
当然了,也有部分明事理的人为苏九月发声。
沈氏再可怜,不是自找的么?
受害者是苏才女,为何都去同情那个罪魁祸首?
他们表示很难理解。
听到有人相帮苏九月,沈如金冷笑一声。
“月儿倒是厉害,一个月前还生命垂危,如今已然生龙活虎,生意都做到府城来了!只是不知,月儿这银子用得可心安?”
沈如金意有所指,让围观群众突然想了起来。
“对哦,听说苏九月开的食铺用料不干净。”
“我听说吃死了人,被压了下来呢。”
“还栽赃给了缘聚楼,缘聚楼我知道,依山县老字号酒楼了,被生生拖垮了呢……”
“看她如何辩驳!”
苏九月心中冷笑。
沈如金说那话,不仅仅是让流言再次发酵。
更是暗指自己装病博同情。
若真性命垂危,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还有精力做生意。
苏九月咬着唇,眸中泪光盈盈。
“并非我厉害,只是家中哥哥出事,赔光了银子也不够,娘亲病弱,爷爷也刚从鬼门关走一遭。”
“叔叔伯伯和父亲正在与天灾斗争,抢救家里的庄稼,我若不找个营生,只怕……只怕家中已经艰难异常了……”
“我很庆幸我还有一门傍身的手艺,能帮着家里度过危机,还能为村里做些实事,我辛苦一些没关系的……”
苏九月弱弱的看了眼依旧与苏勇对峙着的沈氏。
“我只是不知,作为勇哥哥的亲娘,你为何相帮外人,偷盗我们最后赖以生存的方子,还倒打一耙诬陷于我们?”
“你为何这般痛恨我们?为何连我们最后的生机也想要剥夺!”
演戏谁不会啊。
痛心疾首谁不会啊!
哀莫大于心死谁不会啊!
苏九月把上辈子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让观者动容,闻者落泪。
“沈大娘!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以为依山县的人都不长眼睛吗!”
“缘聚楼为何关门大吉,你又为何与勇哥哥断亲,你当真以为你能堵上依山县百姓悠悠众口?”
“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偷盗苏家配方,被发现后还重伤了柳姨,害她差点毁了容。”
“却不料偷走的是我做失败的方子,气急败坏下栽赃陷害于苏家,此事南宫世子和奉命传旨的人已然查清。”
“你们如今再旧事重提攀咬于我,是质疑世子还是质疑陛下亲卫?”
苏九月眼神一厉,质问道。
沈如金和沈氏两人顿时脸色惨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九月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柳夫人?不会是吴同知府上那位吧?”
“前些日子确实伤了脸,险些毁容,叫了好些大夫去诊呢!”
“好狠的心!居然毁人容貌!”
此时,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大家看向沈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谢老夫人这时睁开双眼,眼神冷冷的看着沈氏。
“就是你,伤的我女儿?”
一句话,让刘通判差点跪了。
这沈氏居然就是那个伤了柳夫人的罪魁祸首!这钱家可没说啊!
当真要被她害死了!
刘通判心里冷汗狂流。
而围观之人也从话里听出了关键信息。
“柳夫人是这老妇的女儿?那她是……”
“谢老夫人!”
“柳府那位一品诰命夫人!天!我居然见到活的了!”
谢老夫人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沈氏,再看向刘通判。
“大人,吾儿却被奸人所伤,差点毁了容貌。”
“也正如苏丫头所言,是夜里碰到偷东西的贼,与之搏斗,推搡中被她所伤。”
“这沈氏利用儿子的孝心,住进苏府,哪怕已是下堂妇,苏府也并未为难于她,而是以礼待之。”
“岂料她心怀不轨,想方设法想剽窃苏家独门技艺,多日无果,竟半夜行凶!害我女儿!”
“老身愿为苏丫头证明,你若觉得老身证词不明,可传唤我女儿柳如烟上堂问话!”
“奸人歹毒,老身必追究到底!还请大人做主!”
谢老夫人每说一句,音调就提高几分。
最后定定的看着刘通判,等着他给个交代。
“这谢老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陛下都认可的人品!”
“谢老夫人万不可能为了个商女行欺骗之事!”
这下,原本帮沈氏说话的人也倒戈了,纷纷指责起沈氏和沈如金!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苏九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就是啊,这沈氏也太恶毒了吧,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也难怪儿子会寒了心。”
“亏我之前还可怜她,真是瞎了眼,她这是让苏家断了活路啊!”
面对众人的指责,沈氏瘫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沈如金则恼羞成怒地指着苏九月吼道:“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众人的骂声中。
苏九月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她还让刘子安找了一些当时的目击者,见势不妙就会现身,将矛头对准沈氏。
叫得都是依山县一些德高望重之人,说话也有威慑力。
却终是不如谢老夫人!
苏九月盈盈一拜。
“谢过老夫人……”
谢老夫人一番话,无疑是给沈氏判了死刑。
一个一品诰命,一个下堂妇,该信谁可想而知。
然而谢老夫人并不打算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