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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八辆面包车停在丽枫小卖店门口,嚯的一声儿,车门拉开,浩浩荡荡下来五十多人,人手一把砍刀,静谧的夜空瞬间布满了肃杀之气。

阿龙弹飞手中的烟头,指着小卖店的门。

“上!”

“另一伙人去后门。”

五十多个人将丽枫小卖店团团围住,阿龙一脚踹开小卖店的门,店内一片安静,扫视了一眼,他带着小弟们快步冲到房间。

两扇门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又他妈跑了?”

有了前车之鉴,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阿龙有些头疼,进屋伸手摸了一下火炕。

热的。

又打开衣柜看了看,十分整齐。

并无慌乱离开的迹象。

一个小弟冲过来道:“大哥,隔壁也没人。”

“柜子里很整齐,应该是临时走的,什么都没带。”

阿龙皱眉问:“这个叫于平安的,除了哥哥和嫂子两个亲人,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还有一个朋友叫二驴,也住这附近。”

“去看看。”

10分钟后,阿龙一脚踢开二驴家大门,屋里一片漆黑,火炕冰凉,柜子里挂着几件破衣服,厨房连厨具都没有,显然就是一个临时住所。

二驴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勒戈壁的,他也跑了。”

寒风刺骨,一连几次都扑了空,加上身体本就不舒服,阿龙胸腔中憋了一口气:“这个叫于平安的逼一身心眼子,他做了那种事儿,不可能在家安心睡觉。”

阿龙犹豫片刻后,对小弟道。

“去查一下于平安的朋友。”

“他在场子有几个当荷官的朋友,再查一下她们的住址。”

“是!”小弟急忙去查。

打听了一圈儿后,找到了两个人。

“一个叫赵萱萱,一个叫黄婷婷,以前都是场子的荷官,今晚她们还去了场子帮于平安,地址我也查到了。”

“现在去?”

“走!”

阿龙干脆利落,直奔赵萱萱家。

不出意外,门内一片空荡。

一个人影都没有。

“卧槽!这里也没人。”小弟无语的道:“再去黄婷婷家?”

“不用了。”阿龙摇头叹道:“去了也没人,他们跑了。”

小弟有点急了:“那怎么办?”

“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消失了吧?我叫人去查招待所?”

若换做之前,阿龙会叫人去查招待所,但有了前车之鉴,知道查招待所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他皱眉道。

“这个于平安一身心眼子,普通的办法根本找不到他,甚至……我怀疑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三合县了。”

“那怎么办?”小弟慌慌张张的道:“发哥下了死命令,天亮之前必须干死他,要不就干死我们!”

阿龙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找不到人怎么干死?”

“谁不想快点儿把事情解决,我踏马又没千里眼也没顺风耳,去哪儿找他!!!”

小弟知道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

“大哥不是我催你,是发哥那边一直催……”

望着茫茫黑夜,阿龙心力交瘁,发哥下了死命令,但天大地大,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尤其是于平安这种一身心眼子的鬼头!

犹豫片刻。

他道:“查一下二驴,赵萱萱等人的车,如果他们上过高速,高速公路那边会有缴费记录,另外去查一下春市的招待所。”

“我怀疑他们去了春市。”

与此同时。

龙省到吉省的高速上,11辆黑色奥迪在风驰电掣的赶路,开在最前面的车内,一个胖子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骂人。

“草泥马,少他妈给我逼逼,白爷在你们的场子出了事儿,你们场子就要负责任!少他妈跟我说什么出千!别人出千砍手,但白爷的手不能砍!”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个屁?”

“你们所有人都他妈等死吧!”

“等我到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就骂你怎么的?再敢逼逼一句试试?”

喷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老二已经口干舌燥 ,挂了电话就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这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号码。

老二立刻坐直了身子。

“喂老板。”

电话那头声音深沉:“听说白爷出事儿了?”

“对,手被人家给砍断了。”老二怒不可遏,唾沫星子乱飞:“他妈的,一个小县城的场子也敢砍白爷的手,我这就带人去把整个场子都给灭了。”

深沉的声音传来:“具体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

“是这样的……”

老二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说完还忍不住臭骂:“那群逼还说是白爷出千被砍手,白爷是去帮朋友的忙,结果钱没捞到一分,手还被砍了。”

“我师父真踏马惨啊!!!”

白爷一生收的弟子不下百人,老二是排行第二的徒弟,因对千术没有天赋,改行当了打手,陪白爷一起经营场子。

来电者是大老板。

老板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所以,白爷是去帮朋友在场子赢钱,结果出千被抓,手就被人给砍了?”

“对!那个人知道白爷的身份还是砍了白爷的手!”

“他妈的,根本就没把白爷放在眼里,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甚至连整个龙省都没放在眼里!这个逼今晚必须得死!”老二情绪亢奋。

大老板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这个事儿白爷有错在先。”

“可是……”老二还想帮白爷说两句。

大老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江湖规矩,抓千砍手,白爷错在不该去帮这个忙,更不该随意挑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里不是龙省,对方也不熟悉白爷,公事公办不给他面子也很正常。”

老二有点儿急了:“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手被砍了,还成了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又是谁的错?”大老板语气一冷。

老二到嘴边的谩骂又咽了下去,改成恭敬的语气:“我知道您的意思,但现在师父年纪大了,手又被砍了,而且小光的眼睛也被打瞎了,我们必须得给他报仇,不然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我们?”

“可以随意被欺负,被拿捏?”

“仇要报!”大老板沉声道:“白爷跟我合作了十几年,帮场子赚的钱数以千万计,他的手被砍了,我又怎么会放任不管?”

“我是想提醒你,此事白爷有错在先,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报仇可以。”

“但不要影响场子的生意。”

老二明白了大老板的意思,杀于平安可以,但不能找场子的麻烦,别因为个人恩怨上升到生意场上。

“听明白了,您放心,我绝不找场子麻烦。”

挂了电话后,老二皱眉咕哝道:“三合县不就是一个小场子,大老板竟然不敢动?谁有这么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