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离不开公子。”
苍织语气平淡,似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
“所以公子无论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李牧沉默,目光与苍织对视,良久才招手道,
“过来。”
见状,苍织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拒绝,爬到了李牧脚边。
李牧将应雨从腿上放下,弯腰扶起了苍织。
“你走吧。”
李牧伸出手,指尖微微颤动,似是想要触摸苍织的脸颊,然而手伸到一半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苍织泪崩,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娇艳的红唇微微上扬,哽咽开口,
“奴婢,奴婢谢过公子。”
李牧闭上眼,不再说话。
苍织退后两步,冲着李牧行了一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公子,就这样让她走……”
秋菊听完苍织的话,早已是怒不可遏,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冬梅劝住。
“好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李牧摆了摆手,身影落寞便准备离开。
“青衣。”
这时,孟似玉开口叫住了他。
李牧转过身,眼中带着询问。
“合作的事,应当详谈。”
李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
“公子,还有芽音和芽可。”
秋菊小声提醒,语气中满是忐忑。
“晚些再说,都先回去休息吧。”
李牧摆手,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
“你今日与小凝都说了些什么?”
屋中,孟似玉不停的问着些琐事。
明明说是要谈合作,却迟迟不见她进入正题,甚至还距离李牧越来越近了。
“玉…儿。”
李牧古怪的看着她,眼角甚至带着玩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落寞表现。
“嗯。”
孟似玉似乎很喜欢李牧如此称呼她,轻轻应声,脑袋不知何时已经靠上了李牧的肩头,
“今日去医家,你心中想的更多的是谁?”
“不是说谈合作的事吗?”
李牧偏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将人推开。
“不高兴了吗?”
孟似玉抬眸,目光看向李牧的侧脸,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圆圈,
“要不,我等下去找小凝,晚上……”
“不能让凝儿姐知道!”
李牧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很是生硬。
“为何!”孟似玉蹙眉,
“你怕什么?”
“你说呢!”李牧语气不悦,随后一把推开孟似玉,语气严肃道,
“说合作的事情吧。”
“呵。”
孟似玉挑眉,瞟了眼被李牧握的有些疼的手,嗤笑道,
“那天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才过了一天就腻了?”
“先说正事。”
李牧松开孟似玉,微微偏头不再看她。
谁知,孟似玉却是突然起身,跨坐在李牧腿上,捧住李牧的脸强行与她对视,
“臭小子,刚才因为那个小丫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我哪里不如那丫头片子,不值得你也为我伤神?”
“呵,我从不会为欺瞒过我的女人伤神。”
李牧嗤笑,话里有话。
闻言,孟似玉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却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唇瓣在李牧的鼻尖轻轻擦过,柔声道,
“你若是舍不得那丫头,何必要让她走。”
“你在安慰我?”
“不然呢?”
孟似玉低头咬住李牧的薄唇,尝试让他主动,
“你想要的,就不该有任何顾虑。”
“烦恼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她双手环住李牧的脖子,呼吸逐渐变的粗重,沉重嘶哑的嗓音中满是蛊惑,
“只要你开口,我便将那丫头抓回来。”
“听懂了吗,还不开口。”
李牧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将蠢蠢欲动的女人按住,仰头叫道,
“进来!”
孟似玉愣了一下,下一刻,便见原本应该离开的苍织,出现在二人身前。
“公子。”
苍织低着头,目不斜视的冲着李牧行礼。
孟似玉慌忙从李牧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裙,不解的看向李牧,
“臭小子,什么意思。”
李牧没有解释,而是看向苍织。
苍织抬起头,目光中是难掩的激动,躬身问道,
“不知接下来公子需要奴婢做什么?”
李牧站起身,打量着这只比自己低了几厘米的女人,微微颔首。
随即从袖中取出那张纯白色的面具,比划在她脸上,
“我记得你懂腹语。”
“是,巫语术并不难掌握,奴婢幼时便会。”
苍织点头。
冗夷有巫术一说,包括腹语,读唇,隐匿,缩骨,易容,一系列的江湖巧技。
苍井家的女子自幼便会学习这些。
原本李牧听到巫术这个词时还十分感兴趣,却不曾想,竟会是这些。
“阴阳家的功法修习的如何了?”
李牧又问。
“才,才刚入门。”
苍织老实回答。
李牧并不意外,她有办法让苍织的实力突飞猛进。
“你去东城外的闻香馆找藤晶晶,她会告诉你接下来做什么。”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今晚在那里等我。”
“是!”
苍织应声消失。
之前在前厅,她读懂了李牧的意思,李牧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是她万万没想到。
然而激动的泪水和压不住的嘴角却险些暴露了她。
以至于她不敢再多待一刻,赶忙先从前厅消失。
“臭小子,你想让那丫头假扮你…穆璃?”
孟似玉蹙眉看向他,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给耍了。
之前只以为李牧进屋后的表现是在故作坚强。
她才使出浑身解数,打算抚慰这颗受伤的小心脏。
如今看来,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李牧耸了耸肩,拦腰将孟似玉重新抱回到自己腿上,唇瓣摸索着她的耳垂,引诱道,
“不说这些,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让我不要有顾虑,是从你先开始吗?”
“你个小混蛋!”
孟似玉双手抵住李牧的胸口,身子拼命后仰,咬牙道,
“先,先聊正事!”
“否则,否则不准碰我!”
李牧本就是逗逗她,对于她之前以为自己伤心欲绝,竟然愿意花心思哄自己这件事,李牧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只感觉自己对她的恶感又减少了几分。
虽然没将她松开,却也不再故意逗弄。
她有一句话让李牧很在意,“有烦恼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
李牧抱着孟似玉,身子微微摇晃,语气像是在哄骗小孩子,
“皇后打算为穆璃赐婚,这事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
孟似玉显然并不吃李牧这套,轻笑一声道,
“一个野丫头,也至于你如此费心?”
“野丫头?”
李牧不解,他记得穆真说过,那女子是宫中一位贵妃的妹妹,怎么也算是豪门贵女了。
孟似玉斜睨了李牧一眼,语气中带着轻蔑,
“昨日离开,我便差人打听过了,秦缎儿,济州秦家的幺女。”
“先前方技家的事,让济州俞岐两家相继隐没,反倒这秦家坐收渔翁之利,成了济州眼下唯一的百年世家。”
“臭小子,有一件事你怕是还不知道,这秦家的三女,嫁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大女儿秦绫乃宫中贵妃,幺女如今要嫁你这未来的镇南王。”
“至于那三小姐嘛,你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夫家是谁……”
李牧表情古怪,不待孟似玉说完,便直接抢答道,
“姜王二公子,宋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