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似玉只是随口答应,语气熟络又自然。
李牧有些恍惚,问题梗在喉咙。
他要问什么?
为什么下毒?
为什么会落红?
李牧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些疑问如鲠在喉。
但理智终归战胜了欲望。
两人如今的关系,这些事怎么可能问的出口。
李牧有些懊恼自己对孟似玉莫由来的信任,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恋爱脑。
对于一个要下蛊害自己的人,他却本能的对其亲近。
李牧蹙了蹙眉,烦躁的一把将人推开。
“臭小子,你就不能温柔点!”
孟似玉被李牧这粗鲁的举动吓了一跳,揉了揉被按的生疼的胸口,凝眉瞪着李牧,眸中愠怒又委屈。
“弄疼我了……”
李牧到嘴边的呵斥,出口却又成了解释。
“哼,你对小凝也是如此?”
李牧被这话噎了一下,有点做贼心虚的回避这个问题。
孟似玉看到李牧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幽怨,咬了咬还有些微微发肿的红唇,一把将他又按回到床榻上。
想了想,脱下鞋袜跨坐到了李牧腰上,语气中也带上了几份怒意,
“何至于此?”
“那妮子可不像是演戏,你就不怕那一下真要了你的命?”
她从袖中取出一柄手指长短的小刀,伸到李牧的面前,语气平淡,还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火!”
“嗯?”
李牧愣了一下,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伸出手,指尖生出一缕火苗。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孟似玉眼中还是难免的生出惊异。
将小刀在火上熏烤了一下,这才有些凝重的说道,
“忍着点,烧焦的皮肉必须清理掉。”
这是把我当酒精灯了。
李牧明白了孟似玉的意思,索性也不再说话,夏荷这一下确实不轻。
为了让戏看上去真一些,李牧几乎逼迫着夏荷使出了全力,又故意不设防,这伤也算的上是自作自受。
小刀割肉的感觉到底是不好受,没多久,李牧的额头就冒出了虚汗。
这时,一只精致如玉的白皙小脚,悄默默的伸到了李牧的面前。
李牧愣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
“做什么?”
孟似玉头也没抬,认真处理着李牧的伤势,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给你止痛。”
“止痛?”
李牧怔了怔,显然不太明白。
“呵。”
孟似玉轻嗤了一声,赤足寻摸进李牧的手心。
李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女人调戏了。
暗想绝不能被这女人拿捏,刚要收回手,眼中却是难掩的错愕。
用力的握住孟似玉的脚踝,随后双手并用,反复揉捏。
孟似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悄悄抬眸瞟了李牧一眼,低声嘲讽道,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李牧再三确认后,一脸茫然的看向孟似玉,随即伸手便去抓她的手腕。
见状,孟似玉直接伸脚踩在了李牧的下巴上,语气埋怨道,
“臭小子,伤这么重还不老实,乖乖躺着!”
似是又怕李牧生气,不自然的补充道,
“等,等你伤好了再,再说。”
对于无意间发现李牧这小癖好,孟似玉心底竟然是庆幸。
毕竟十来年没有下地走过路,这双脚保养的,怕是比许多女子的手还要娇嫩。
以至于如今走路,若不时刻用真气护持,都很容易受伤。
本以为会是“残疾”,不曾想却成了便宜眼前臭男人的优势。
然而李牧此时,却完全没功夫去听孟似玉的话,脑子里满是被自己发现震碎的三观。
三十一!
孟似玉才三十一岁?
那岂不是比葛沛凝还小两岁!
李牧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一个人手和脚的骨龄怎会不一样。
难道不是母女,是姐妹?
葛沛凝还是那个姐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之前从冬来关回都城的路上,葛老专门和李牧讲过葛家的事。
葛沛凝是独女这一点没跑了。
那眼前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李牧反复摸索着那对蹬碎她三观的白皙小脚。
以至于胸口的伤口完全被处理完,他也没有放开。
见状,孟似玉索性直接躺在了李牧边上,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
“臭小子,你这么变态,小凝她知道吗?”
李牧被孟似玉的话惊醒,转头看向她。
绯红的脸颊,含水的眸子,额头上似乎还有着丝丝细汗。
李牧猛的坐起身,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
孟似玉紧抿着红唇,目光毫不示弱的盯着李牧,提醒道,
“你那小徒弟可还在门外,先说好,你和饿狼一样,我是不会忍着不出声的。”
随即,朝着李牧眨了眨眼睛,声音暧昧有蛊惑,
“或者,你可以堵住我的嘴。”
李牧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上下起手,再三确认,除了她那双手,全身上下的骨龄都是三十一岁。
这女人,有问题!
孟似玉被李牧折腾的浑身酥软,认命又有些期待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下一刻,却听李牧直接跳下了床,一言不发的朝门外走去。
孟似玉猛的坐起身,一脸疑惑的看向李牧,
“臭小子,你做什么?”
李牧头也不回,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是要合作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孟似玉怔了一下,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种事,不急于一时,你,你若信我……”
“好,我信。”
李牧不等孟似玉说完,便直接开口打断,随后便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臭小子,你要去哪?”
孟似玉有些急了,不自然的并了并腿,朝着李牧喊道。
“宴会。”
李牧脚步未停,说完便直接出了屋子。
“混小子!你点了火不灭,小心老娘去找别的男人!”
孟似玉一拳砸在床板上,胸口急速起伏。
良久,这才赶忙穿上鞋袜,又整了整被李牧弄乱的衣裙,夺门追了上去。
……
“师父,你没事吧。”
马车上,珊珊有些忐忑的看着李牧的侧脸。
“没事,宴会在何处?”
李牧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该怎么说。
孟似玉这个女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原本,两人若只是相互利用,李牧也不会如此烦躁。
但骨子里那莫名的好感与信任,让李牧难以平静。
绝大多数时候,李牧都在按照自己的感觉行事,张寒蕊,燕王,甚至是许幼芷那个小间谍,都是如此。
李牧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第六感”。
但这一次,如此明显的不正常,动机,行为,甚至身份。
倘若就因为那落红,李牧便对孟似玉敞开心扉,岂不是真成了恋爱脑了?
珊珊察觉到李牧心情不佳,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悄悄的贴近了李牧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宴会设在御景楼,参宴的人不会很多,师父若是不想去,其实可以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