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他们听到了什么?
村长藏了三个女子在地窖?
村里失踪的几个女娃子埋在他地窖下面了?
她们是死了吗?
众人目光纷纷从李雨微脸上转移到村长脸上,却见他气得胡子都颤抖了,指着李雨微却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的孙子童水贵杨正言辞地怒斥道:“哪里的泼妇?在此胡说八道?我这就报官告你诽谤!连同童新年家全抓进去!”
李雨微挑衅地笑道:“快报呀,不报是小狗!”
童水贵转头对身边的家丁道:“去,马上把县官老爷请来,立刻马上!”
村长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精神,摆摆手道,“不必去,女婿很快就会到,我已经派人通知了。”
村民们愤慨的神情忽然呆滞起来,县官是童水贵的姑父,也就是村长的女婿,他带人来了会自然是护着村长一家。
想要一探究竟,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几家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静观其变。
果然,村口传来了马蹄声,一位穿着县令官服的男子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捕快衙役十几名。
县令翻身下马,走到村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爹,你这么急叫我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有刁民闹事吗?”
村长重重地点头,把童新年带人拆除村里的镇蛟塔一事告知了女婿,却丝毫不提其他事。
县令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他知道童新年曾经也是做过县令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得罪全村人。
甚至,他看到了两名非本村的陌生人,他们气度不凡,或许是哪里来的贵人,他得表现出一副好官的姿态。
他走到童新年面前,语气还算客气,“新年兄弟,你何故要拆除护佑一村平安的建筑呢?若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本官说说,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童新年深知此人是个笑面虎,背后不知道帮着村长童贺松做了多少缺德事,所以并不想与他细说。
“司大人明鉴,此处是我家的地,也是我家出资所建的塔,我现在看它不爽,所以要拆了它,若村里人想要用塔去镇压什么,请另行修建。”
他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想必县令不能多说什么。
但是他高估了县令的职业操守!
只见他踱着步绕着童新年走了一圈,捏着下巴说:“是你的地没错,但是本官亲眼所见,你爹童地主是捐给了村里的,已经属于村里共有了,你无权再对它做什么。”
童新年不想再接话,心里盘算着等人走了之后,再偷偷砸了这镇蛟塔。
但是,他确实高估了人的道德,县令朝塔上的八个汉子喊道:“你们快下来吧,此事可以既往不咎,若非要继续搞破坏,马上捉去吃牢饭!”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在十几名捕快的注视下,八个汉子垂头丧气走了下来。
县令走近这几人,朝其中一人问道:“是谁教唆你们破坏村中公物的?”
在官爷的威压下,这个汉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指了指童新年,便低下头不说话。
县令给他一记赞许的目光,转而看向童新年时,脸色已经冰冷了几分。
“新年兄,你给全村人和村长跪下磕三个响头,道个歉,此事本官就帮你压下去了。”
童新年闻言,内心愤怒不已,看向县令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厌恶。
“哈哈哈?压下去?压什么?请问官爷,我做了什么触犯律法之事吗?”
“怎么没有?煽动村民破坏公物,意图谋害全村人性命,如此危险分子,坐大牢都是轻的,本官应当打杀了才对!”
说着,他招了招手,几个捕快上前把童新年押住,熟练地带上了手铐。
“噗嗤!”童新年气笑了,他也是从县官位置上下来的,怎么不知道可以这样乱扣帽子、草菅人命?
童家人着急想上前驳辩,李雨微轻轻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
原本想为失踪的女儿讨公道的几人,现在如同鹌鹑一般低下了头,女儿已经失踪多年,无谓在此时触霉头。
但是,村里童新明的女儿才丢失了不久,刚才听李雨微说村长家的地窖下藏有女子,他很怀疑是自家女儿被关在里面。
童新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随即往人群里面退了几步,捏着嗓子喊道:“官爷,他还诬陷村长,说村长家地窖藏了活人和死人!”
说着,他脖子缩了缩,确保村长和县令都没看清楚是他,便装作一脸惊讶的围观群众。
他这句话,让气氛变得十分诡异,表面是落井下石让童新年罪加一等,但却挑起了村长想掩盖的事。
但这话全村人都听见了,县令不能当做听不见。
他冷冷地睨了童新年一眼,“看来,你确实是在挑拨村里的关系,罪加一等,打!给我当场打三十大板再押回大牢候审!”
童新年没想到这人昏庸至此,喊道:“狗官!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你会有报应的!”
刚才匿藏在人群中喊话的童新明内心挣扎犹豫,终于还是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拱手行礼。
“官爷,省得他含冤,咱就先派人看一看村长家的地窖,好坐实童新年的污蔑之罪!省得他家里人造谣咱官爷处事不公......”
县令微眯着眼睛,看着动作畏畏缩缩,说话却句句拆他台的童新明,眼底闪过了暗芒。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喊道:“对啊,司大人秉公执法,爱民如子,大好名声可不能让人污蔑了去,看看地窖吧,让他们无话可说!”
“对,看看去!”
“对对对,官爷,看看吧!”
气氛烘托到这里,若不看,确实容易传出草率办案的名声,县令挥挥手,让捕快去查看岳父家的地窖。
此时村长却怒喝道:“女婿!你连我都不信吗?”
捕快们听到这话,脚步顿住,目光看向县令,等他拿主意。
县令换上一副笑脸道:“爹,小婿怎么会质疑您老人家?这不是为了澄清谣言,还您一个清白么?”
“不必,清者自清,岂能因为几句谣言就派官差查我的家,我一村之长,一族之长的威严何在?再说,要查,也得把搜查令拿来再说!”